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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为母亲做什么,总是不够。
我给妈妈买了精美的生日礼物,但她退回来了,她总是把我送的礼物退回来,怎么回事?
我讨厌母亲节,我怎么做都不对。
我妈妈永远感觉自己受到伤害,为什么她就不感谢我的努力呢?*
(指责其他妈妈)你太放养了、太虎妈了、太强势了、太有控制欲了等。

本文各章节标题:
什么是内疚心理操纵?
谁是内疚心理操纵者?有何特征?
对孩子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对爱人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对朋友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内疚操纵如何毒害最亲密的关系
有人一直在对你内疚心理操纵吗?
如何停止被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给内疚心理操纵者做规矩的7种方法

什么是内疚心理操纵?

内疚心理,是指一种内疚感或责任感,尤其是指别人所诱发的一种不公正的内疚心理。让人产生内疚心理可以被视为一种心理操纵,这种心理操纵以对错误行为的惩罚为形式。内疚心理操纵还可以被视为一种消极式攻击的形式。
操纵者会提醒受害者他们所犯的错误,并让他们为之内疚,然后给他们一个逃脱这种内疚的方法。这一逃脱方法则取决于操纵者想要让受害者做什么。人们往往感到为了获取其他人的认可肯定,他们不得不去满足这种内疚操纵者所提出的要求
George K. Simon 将内疚心理操纵视为一种恐吓战术。操纵者会利用受害者的良心,暗示受害者他/她不够关心、过于自私或一切都得来的太容易。这通常会让受害者感觉糟糕,并始终处于自我质疑、焦虑和顺从状态

谁是内疚心理操纵者?有何特征?

1.内疚心理操纵者会让你感到你需要为他们的行为、感受和痛苦负责。他们动辄小题大做,而且有时本性里会唠唠叨叨不停抱怨。

  1. 冷战、不搭理,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内疚心理操纵。通常冷战一方期望你去挖空心思琢磨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并操纵你,让你产生内疚感和羞耻感。

3.一些人的父母毕生都在对他们进行内疚心理操纵。理由是他们不是足够好的儿子/女儿、学校成绩不够好,并拿他们和朋友的孩子们比较。当孩子成年后,父母可能会说:你怎么从来不帮助我?哪天我走了,你会后悔的!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当然还有最经典的一句: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4.一些操纵者可能无安全感,需求感太强。他们需要感到被需要、被爱、被珍视,因此采用内疚心理操纵这种形式来获得一种自我价值感
5.一些人会扮演牺牲者的角色,总是会提醒你他/她为你做的事情。他们完全精通于如何通过让你感觉糟糕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对孩子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一个人能做的最坏的事情,就是对孩子进行内疚心理操纵。大吼大叫你感到多么失望,是一件极其自私、极其自我的事情。你是哪种疯子?虎妈?你想让你的孩子出于恐惧而顺从你吗?你想成为孩子因你过高的期望而自杀的父母群体中的一员吗?或者可能你想在养老院里孤独终老,纳闷为什么你的孩子都不愿意来看你

对爱人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长期对爱人实施内疚心理操纵,是让一段感情彻底毁掉的有力保障。你是不是也听到过这些熟悉的语句?“你都不为我腾出时间”“你得做出承诺,赶紧结婚了”“你从没对我表达过爱意”。这些语句就算不是完全地无意义,也非常天真,因为他们只会把对方推得更远,让对方封闭起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的爱人没有抽时间陪你,那你自己抽时间陪自己;如果对方没有带你出去,那你就和你的朋友出去。培养一个新的爱好,让自己忙碌起来。很快,对方就反而会指责你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在他身上。如果恋爱了5年,对方还没有承诺要和你结婚,那么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原因可能是你持续唠叨结婚让对方很反感,也可能他们根本不相信一张A4纸能代表承诺,或对方纯粹就没那么爱你。

对朋友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你的朋友呢?你是否因为他们有其他朋友、他们跟他们的男朋友/女朋友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多、或只是因为他们对社交的喜好程度与你不同,而让他们感到内疚?如果这样,赶紧止住!你只是在让对方讨厌你,出于内疚和你在一起,这个朋友最后终将离开。如果你觉得他们不是很好的朋友,那么你可能应该找一些其他你能召之即来的新朋友。

内疚操纵如何毒害最亲密的关系

在研究中,内疚心理操纵者们被要求列出这一行为的潜在后果,只有2%提到了怨恨。换言之,实施内疚心理操纵的人通常只是关注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完全看不到这种方法所造成的伤害。
尽管大多数内疚心理操纵的毒害后果并不严重,但久而久之,这种毒害会不断累积,导致严重的压力和感情疏远。讽刺的是,家庭中内疚心理操纵活动的最常见主题就是关于相互之间的忽视,这意味着长期内疚心理操纵可能会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有人一直在对你内疚心理操纵吗

如果你一直是受害者,而且内心坚信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么就要大胆反抗。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可能并不那么具有攻击性,而且可能让人觉得无害,但相信我,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操纵者或是有意识地、或是潜意识地在利用情感勒索和操纵来主导你
我们都曾经实施过内疚心理操纵,也曾经受到过内疚心理操纵。你必须记住只有你自己才对自己的感受负责。仰仗他人来衡量你的幸福水平,只会导致失望。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内疚心理操纵是一种不健康的心理虐待形式,可能会让人玩火自焚,可能最终会带来负面结果。

如何停止被实施内疚心理操纵

想象一只狗正乞求你给它一些餐桌上的饭菜,它眼巴巴地瞅着,让你误以为它快要饿死了,而只有桌上的那盘它在盯着的剩菜才能救它一命。接下来你做出了一个致命的举动:你屈服于它的操纵,把食物扔给了它。现在经过你的训练,那只狗的操纵行为会持续到地老天荒。这就是所谓的操作制约(操作制约理论,人们可以藉由奖赏与惩罚这样的刺激─反应(Stimulus-Response,S-R)来学习被期望的行为。 简言之,这种刺激─反应模式就好像人类利用棍子与红萝卜来驱驶驴子行走的方式
同样的制约行为也适用于我们人类的关系。如果你有我所说的“内疚过敏”,即,你无法忍受内疚感,那么你就是内疚心理操纵者的首要目标,实际上,内疚操纵者就像狗一样,能够嗅到你的弱点
但不要担心,是有解决办法的。想要不再被实施内疚心理操纵,你必须去强健你的“情感肌肉”。你可以通过训练自己忍受内疚所带来的不适感,来强化你的“情感肌肉”。刚开始这会很难,但随着不断联系,你会发现你的“情感肌肉”以及你的抗体,越来越强壮。之后你就能够忍受那种情感负担,并忍受内疚心理操纵者试图让你感受的内疚感,而且无需乖乖就范满足对方需求
这一解决办法的强大之处在于,当你拒绝上钩,实际上你就创造了一种连锁反应,拔掉了内疚心理操纵者的利齿。这样的话,实际上你在重新训练这个操纵者,让他/她停止操纵行为。通过不给他/她奖励——不扔给他/她食物——这位操纵者就会像那只狗一样,最终停止这种行为习惯。记住,当行为得不到满足,是不会继续的。当你停止满足,行为就会停止了
注意:内疚心理操纵者,就像狗一样,会定期试探你。这意味着你需要一直保持警惕,不断拒绝“喂食”。约6周之后,你的新的肌肉将会完全发育完善,那么操纵者的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或者,你可以尝试

给内疚心理操纵者做规矩的7种方法

对于内疚心理操纵对我们的关系所造成的危害,最佳的限制方式是,给内疚心理操纵者做规矩(设定界限),让他们改变他们的习惯。方法如下:
1.关于操纵者企图通过内疚心理操纵让你做的事情,告诉操纵者,你完全理解你做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2.告诉操纵者,他/她企图用内疚来让你乖乖就范,会让你感到怨恨,即使你最终的确也会去做。

  1. 告诉操纵者,你担心这种怨恨日积月累,会让你感到与他们更疏远,这种结果是你们都不想看到的。
  2. 让他们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对自己的请求负责,而不是试图去激发你的良心;告诉他们尊重你的决定。(例如:“我想让你再喝一碗汤,不要吗?没关系,吃点牛胸肉吧。”“如果你去你侄女的坚信礼,这对我意义重大,但如果你时间不允许,我也能理解。”)
  3. 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直接提出要求的话,你会经常满足他们。承认你可能无法总是满足他们的请求,但当你主动愿意去做时,你会是发自真心地去做,而且你会感觉很好,并且你会做得更好。
  4. 做好提醒的准备,并且当他们旧态复萌时(他们会的),要指出来。记住,让他们改变一个如此根深蒂固的行为习惯是需要时间的。
  5. 整个过程要和善、有耐心,相对于利用愤怒和怨恨的态度,尽管你完全有理由感到愤怒和怨恨,但和善和耐心的态度会激励他们更主动去改变。

Reference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Guilt_trip
https://www.learning-mind.com/guilt-trip/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we-can-work-it-out/201404/how-stop-getting-taken-guilt-trips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the-squeaky-wheel/201305/7-ways-get-out-guilt-trips
https://pairedlife.com/etiquette/Guilt-Tripping-is-a-Form-of-bullying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the-couch/201505/5-ways-deal-guilt-tripping-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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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一些非常可爱的东西时,是否曾经有种不可遏制的想要掐一下、捏一下的冲动?经常,可爱的婴儿、孩子和小动物会激发这种行为反应。
这种有想要揉捏、挤压、掐一下、吃掉和咬一口可爱之物的冲动,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对方的意愿的现象,被称为Cute Agression(可爱攻击)
Cute Aggression这一现象最早由耶鲁大学研究人员提出并描述。
但,本身也是一位具有“可爱攻击性”的 Stavropoulos,想要知道这一现象背后的大脑反应。她和一位同事让54名年轻人观看动物和人类图片,并记录了他们大脑中的电流活动。
这些图片包括成年人和婴儿图片。
一些图片经过处理,看起来不那么可爱,
另一些图片则被处理得特别可爱,即,“鼓鼓的脸颊、大大的眼镜、小小的鼻子等——所有这些我们觉得“可爱”的特征。”Stavropoulos说道。
研究发现,对于整组参与对象,更可爱的生物会带来大脑情绪区域更强烈的活动
但,当一个人感到更强烈的“可爱攻击性”,科学家们发现他们大脑中的奖励系统就会表现出更强烈的活动
这反映出,想要捏扁小狗狗的人似乎受到大脑中两种强大力量的影响:“不单单是奖励机制,也不单单只是情绪,”Stavroppoulos说道,“在这种可爱攻击冲动中,大脑中的两种机制都会被涉及到。”
这种双重影响太过强大,可能会令人难以承受。因此,科学家怀疑,这也正是大脑开始产生攻击想法的原因所在。即,大脑认为,当表现出这些负面情绪,可以帮助人们控制那些积极情绪,避免这些积极情绪失控
“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这些所表现出的负面行为可以帮助我们在一定程度上稍微更快速地终止“baby high”(这里指婴儿给自己带来的像是吸食毒品一般的快感),克莱姆森大学助教Oriana Aragón说道。Oriana Aragón曾是为该现象命名的耶鲁研究团队的一员。
“对可爱生物的攻击念头,只是“积极情绪的二态表达”的一个例子。”Aragón说道。
“所以,那些想要捏宝宝小脸颊,或者对宝宝低声咆哮的人,也很可能会是那些会在婚礼上或宝宝出生时哭泣,也或者有nervous laughter(紧张之笑)行为的人。”她表示。

Nervous Laughter/紧张之笑
你可能知道这种感觉:你处于一个很紧张的情形中,你突然感到一种不可遏制的想要笑的冲动。
不要担心,你并没有不正常。这种现象被称为 Nervous Laughter。
Nervous laughter被称为一种不协调的情绪。即,你体验到一种与当前环境并不一致的情绪。
Nervous laughter的产生原因有很多。一些研究认为,你的身体通过这种机制来调节情绪。其他一些研究发现,nervous laughter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用来抵御那些可能让我们感到脆弱的情绪。
无论哪一种,这种体验都会很奇怪。不可控制的nervous laughter也可能是一种潜在疾病的症状。

可爱攻击反应因人而异。一些人可能会经历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而一些人却完全毫无反应。尽管这种冲动很强烈,而且被视为攻击,但那些掐、揉捏或咬可爱对象的人本意上并无伤害之意。他们不想伤害他们,只是想要抑制他们所体验到的那种难以招架的感受。他们只是无法抵抗。但对一些人,他们会将这种强烈喜爱感受通过悉心照料的方式表达出来,将这种攻击念头转化为爱。如果人们愿意,人们可以将这些感受转化为正面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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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课延展
如果你教授心理学,Cute Agression 是一个很好的教学话题。尤其是因为大多数学生都会有共鸣。在教学过程中,以下是可以延展的一些话题。
除 cute aggression之外,学生们还可以想到哪些“情绪二态表达”的例子(比如,喜悦的眼泪)?
情绪二态表达是否也适用于强烈的负面情绪?研究显示,的确如此。例如,Fredrickson 和 Levenson 发现,在观看一部用于激发悲伤的影片时,在72名研究对象中,有50名都会至少笑一次。
Cute aggression 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特征吗?这里有个有趣的小事实:在菲律宾,有一个词“Gigil”,这个词很难翻译。它被用于描述当一个人受到某种情绪强烈冲击时所产生的一种无法控制的感受,尤其用于当看到一些可爱之物,比如婴儿和狗狗时的情形。
为阐述科学领域对可爱的研究由来已久,你可能需要讲述 Konrad Lorenz在“婴儿图式”(Kindchenschema)方面的标志性研究成果。在这一理论中,他提出,婴儿身上一些被普遍认为可爱的特征,比如圆脸颊和大眼睛等,目的是为了激发成人的照顾行为。

北师大中国婚姻家庭研究小组
我们隶属于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院,专注于中国婚姻与家庭研究,致力于将实用有趣的学术成果分享给大家。
• 本期作者 •
张寅冰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2017级本科生

上高中的时候,我非常害怕数学考试,每周一次的数学考试后我都会哭,一边哭一边恨自己考试时紧张过度导致大脑一片空白,这种对数学考试的巨大恐惧一直持续到上大学。有一天和朋友讨论起这件事,朋友表示自己也很害怕数学,觉得自己数学很差,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是太紧张导致的错误判断。但回到自己身上,我一直给自己贴着“数学低能儿”的标签,这样是合理的吗?

在加拿大获奖短片《fears》中,人们的恐惧被巧妙地具象化为一只只“小黑”,它们在一些特定时间地点出现,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创作者将藏在人们心中的情绪外化,生动展示我们如何与其共存,心理学家迈克·怀特(Michael White)和大卫·爱普斯顿(David Epston)提出的“叙事疗法”中的“问题外化”与创作者的“恐惧外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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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黑色的“小怪物”为外化的恐惧情绪,
演讲者被恐惧情绪“打败”)

什么是叙事疗法

叙事疗法由澳大利亚临床心理学家迈克·怀特(Michael White)和新西兰家庭治疗师大卫·爱普斯顿(David Epston)提出,怀特发展出了问题是如何影响人的新理念——将问题视作正作用于人们的东西,而非人们正在做的事情(Nichols等, 2018)。叙事疗法是指咨询师用适当的方式,帮助当事人找出遗漏片段,以唤起当事人改变的内在力量的过程,重新检视生活是叙事心理治疗的关键(沈之菲, 200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叙事治疗师认为自己的工作是帮助人们从充满问题的故事中(以及从我们时代偏见的僵化教条中)解放出来,赋予来访者积极主宰自身生活的力量,为新的更具建设性的自我看法开拓空间。他们不是问题解决者,而是关注来访者的天赋与能力,坚定地站在来访者的一边,帮助来访者用自己的力量克服困境(Nichols等,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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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叙事疗法中的问题外化

问题外化是指将问题与人分开,把贴上标签的人还原,让个体形成积极有力的自我观念。通过外化可以拓宽人们的叙事空间,从而对问题叙事进行解构和重构(沈之菲, 2004; 邓秀平, 2017)。比如对于一个孩子大便失禁的情况,用“卑鄙便便”来指代。通过改变语言描述,我们把这个孩子从“这是个大便失禁的孩子”的身份中解脱出来,问题是“大便失禁”,不是孩子本身,而这个孩子与其家人是对抗这个问题的“战友”(Nichols等, 2018)。

不同于社会对个人的看法,在叙事疗法中,个人不会被认为是具有问题或自己本身就是问题,个人和其家庭都不是问题问题本身才是问题(Nichols等, 2018)。真正的关注点在问题带给家庭的影响,比如:“由于你和母亲之间的问题,你怎么看你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暴食如何影响你?”……

在进行问题外化时,问题几乎总是被拟人化,它们会被描述为尝试控制人们生活的不受欢迎的侵入物。问题外化能够帮助我们将自己和问题本身分离开来,减少自责,让我们看到自己是可以自主做出选择的,也能让家庭成员看到被问题遮掩的那个更健康的个体(蔡玲燕, 2019; Nichols等,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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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我们如何将问题外化

1、将问题命名
为了将问题从内部转移到关系中,我们可以用语言把问题变为影响关系的外部因素。具体做法为,将描述问题的句子或形容词变为名词(Carey, 2017),比如将“你和伴侣之间没有激情的情况,对你们如何看待彼此有什么影响?”,变为“这种‘缺乏火花’的情况,对你们如何看待彼此有什么影响”。
2、展示问题对生活或关系的影响或后果
我们在将问题命名后,可以开始回顾这个问题开始出现的时间,看看它是如何对我们产生影响的(Carey, 2017)。比如课上小组报告前感到非常紧张时,将质问式的“我为什么总是紧张?”和“我这么紧张上台能不出糗吗?”改为“这样的紧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和“紧张对我的影响是什么?”。前者是一种将问题内化的方式,让我们认为自己就是问题来源,而后者则是把自己和紧张分离开,把自己放在了与紧张做斗争的位置上。
3、寻找被问题阻碍的有价值的东西
将问题外化后,我们就能和问题保持一定距离,然后发现被问题掩盖的那些我们认为有价值并且愿意去做的事情。外化不只是关注问题,也可以用在积极的内化品质上(比如尊重或开放的关系)。这些内化也是个人历史和所处文化背景的产物,所以我们通过问问题将他们外化(Carey, 2017),比如:“这种开放和尊重是如何在这种关系的生活中发展起来的?”、“你是如何做到尊重和开放的?”“每个人都做出了什么贡献?”……

最后说两句

回到本文开头,我在大一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逐渐与自己对数学考试的紧张“和解”,我开始意识到我的痛苦其实不来源与自己本身,而来源于对考试的过度紧张,我自己则是与紧张作斗争的那一方,将我自己与问题分离开才是合理的做法,于是在期末考试时总算是将所学的大部分知识展示在了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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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与“小黑”和谐相处)

你是否也有困扰自己的问题呢?试着将它外化吧,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欢迎在评论区和我们分享~

参考文献:

蔡玲燕. (2019). 重构生命故事:叙事疗法在个案咨询中的运用. 青少年研究与实践, 34(02), 88–91.
沈之菲. (2004). 叙事心理治疗——一种后现代的心理咨询方法.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邓秀平. (2017). 问题外化技术在体验式课堂中的应用与探索.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6.
Carey, M. (2017). Externalizing in Narrative Therapy with Couples and Families. 收入 J. Lebow, A. Chambers, & D. C. Breunlin (编), Encyclopedia of Couple and Family Therapy (页 1–4).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https://doi.org/10.1007/978-3-319-15877-8_822-1
Nichols, M. P., Schwartz, R. C., & 方晓义婚姻家庭治疗课题组. (2018). 家庭治疗:概念与方法.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图片来源于网络
撰写丨张寅冰
策划丨万 宜
编辑丨万 宜
排版丨杨婉婷

原创 婚姻家庭研究咨询中心 婚姻家庭研究与咨询中心
北师大中国婚姻家庭研究小组
我们隶属于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院,专注于中国婚姻与家庭研究,致力于将实用有趣的学术成果分享给大家。

本期作者
张译可
心理学部2018级本科生
中国婚姻家庭小组成员

“在父亲去世后的四十多天里,他平均两天一斤白酒,这是他居家期间唯一的消遣方式——麻醉自己,逃离现实……”

“眼泪不知哭了多少,在ICU坚持了20多天!还是没能挺过来!我的老公走了,我的女儿没有爸爸了,婆婆没有儿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新冠肺炎带走了很多条生命,很多人看到的只是一次次刷新的死亡人数,可对他们的亲人来说,每一个生命的离开都是一次张译可。最近西昌的森林火灾中又有19个年轻的生命离开了我们,年龄最小的还不满25岁。“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你是不是也想起了已经离开你的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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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研究,丧亲是人们普遍经历且极其痛苦的重大负性事件,对丧亲者的生理、心理、社会精神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50%~85%的丧亲者有强烈的哀伤情绪病伴随出现各种哀伤反应,是其最常见的一种心理问题(门华琳,郭茜茜,&李鹏阳等,2019)。

什么是哀伤?

哀伤是一种正常的、复杂的体验,是我们在亲人离世后在生理和心理上出现的一系列变化。它最大的特点是持续不断地渴望见到逝者、想念逝者,伴随着强烈的情绪痛苦(王建平,2020)。哀伤作为一种情感反应,分为正常哀伤反应和延长哀伤障碍。

【正常哀伤反应】
正常哀伤反应是人们面对丧失所产生的一种生理现象,它会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丧亲者的内疚、自责甚至是愤怒情绪并伴随相应的行为改变,但过一段时间后哀伤会逐渐减弱,丧亲者将重拾内心的平静,最终获得成长。

【延长哀伤反应】
延长哀伤障碍,是指在失去亲人6个月后仍出现强烈的、持久的哀伤,主要包括分离不适感、创伤后压力及丧亲应对无力。这种哀伤反应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反而持续加重,丧亲者会出现情绪、认知、行为方面的失能状态,社会功能明显受损,生活质量严重下降,是一种病理现象(崔芳芳,李秋芳,&赵毛妮,2017)。

死亡是那样决绝而不可逆转。在亲人离开后,悲痛、苦涩、愤怒、否认、内疚、自责等种种情绪时常盘桓在心头。“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她…”“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了吗?”“我早就应该多抽时间陪陪他/她…”“我当时就不该那么固执,早点认个错,他/她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难以接受亲人的离开,甚至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亲人的离开而消失了。丧亲者常常会自觉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搜索那些与逝者相关的记忆片段,为自己曾经做错了或者是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而感到内疚和自责,这些都是哀伤的种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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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从哀伤中复原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但只要我们懂得正确的认识并面对丧亲之痛,最后的最后,大多数人都能从哀伤中走出来,因为时间,因为成长,那些记忆中的温暖片段、印象中的温柔笑容最终都会化作我们继续前行的力量。Worden(2008)总结,从哀伤中复原需要完成一系列的任务,包括接受失去的事实、经历哀伤的痛苦、适应没有亲人的生活环境、从过去的关系中脱离并建立新的关系。总而言之,要从哀伤中复原,我们需要正确认识和对待它,以下是关于面对哀伤时的四点小建议(王建平,2020):

【哀伤是一个过程,不要期待它会很快结束】

丧亲者需要经历一定的时间才能渐渐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中。哀伤的过程并不是条单行线,而是会反复变化的。正如“双向哀伤模式”中所提到的用“让自己忙碌”的方式来脱离悲伤(Stroebe,&Schut,2010),丧亲者常常在深陷丧亲悲痛和压下悲痛面对生活两种状态中切换。当丧亲者通过将个人经历集中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时,或许能够沉浸在工作与生活琐事中,处事冷静而高效,但当闲下来时,那种痛苦却仍会卷土重来;甚至在不经意间感觉亲人回来了,一下子又陷入情绪崩溃状态。丧亲者常常在试图回归正常生活时被一些特殊场景所影响,会有不间断地孤独感涌上心头。因此,从哀伤中恢复的过程可能是复杂而长期的,不必要求自己“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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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哀伤都是独特的,值得被理解和尊重】

哀伤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生理和心理上的改变,或许有的人会问:这些感受是正常的吗?请接纳和理解自己在丧亲后出现的任何反应。或许它出乎你的意料,完全不同于他人,无论如何,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反应并接纳而非回避它。文章开头提到的那名男子,试图通过酗酒来麻痹自己就是一种回避哀伤反应的表现。尤其在疫情期间,很多丧亲者无法与亲人告别,无法举办丧葬仪式,甚至很难保存逝者的重要遗物。在这样特殊的时期,无论是撕心裂肺的抱头痛哭,还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接纳自己的任何哀伤反应并尊重它,而非压抑。
当你开始接触自己的哀伤时,给逝去的亲人写一封信,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哀伤既是个人的,也是家庭和社会的】

家庭是一个系统,因此,哀伤也是整个家庭系统的哀伤。丧亲者在理解和接纳自身哀伤反应的同时,也要接纳其他家庭成员与自己不同的反应。与此同时,当你采用健康而安全的哀伤处理方法时,其他家庭成员也会受到带动作用。可以尝试与家人一起谈谈内心的感受,不必刻意回避与失去亲人相关的话题,共同接受亲人离开的事实,一起面对亲人离开带来的伤痛,也一起去学习承担他的家庭任务,调整心态,去适应他离开后的新环境。

欧文亚隆是美国的一位团体心理治疗权威,而就在4个多月前,去年的11月份,他失去了他的妻子。当他的妻子被查出癌症后,他们决定一起写一本书,一本关于面对死亡与哀悼的书。写作使他从妻子的离世中幸存下来,甚至帮助他从新冠肺炎中生存下来。女儿搬来一起住后,在女儿的爱和关心下,他逐渐走出了哀伤。正是他与妻子、女儿共同的勇敢面对,使他从丧亲中走出

与此同时,积极寻求社会支持也是疗愈哀伤的一种方式。与有相同经历的个体沟通,更能够给丧亲者带来共通的感受,减少孤独感。主动去参与丧亲群体自发进行的组织活动,形成自助小组,建立互相的社会支持网络,有相同经历的家庭在一起相互安抚、帮助,稳定情绪,重新构建生活秩序。

【哀伤既是痛苦的体验,也能带来对生命的反思与成长】

至亲之人的离开让人一下子体会到生命的短暂和有限。在经历了如此痛苦后,丧亲者或许会对自己原有的关于生命意义的认识产生怀疑,甚至否定。此时,可以尝试重新构建对生命的认识,寻求丧亲带来的积极意义。悲伤的过程也可以是个体成长和改变的过程,从家人的离开中寻找生命的新的意义,将生命与哀伤重新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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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的哀伤辅导

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必然会伴随有亲朋好友的离去,死亡是贯穿我们存在的永恒议题,哀伤反应是我们面对身边人死亡的正常反应,心理咨询业界对哀伤干预也是越来越重视,英国国家临床高标准研究所(the National Institute for Clinical Excellence,NICE)依据照顾者和家属需求提出了姑息护理三级哀伤支持模型(Aoun, S. M., Breen, L. J., O'Connor, M., Rumbold, B., & Nordstrom, C,2012)。

【三级哀伤支持模型】

该模型倡导所有丧亲家属均应接受哀伤相关信息支持,即一级哀伤支持;而当丧亲者经测评存在患有延长哀伤障碍的风险时,则需要二级哀伤支持;当丧亲者出现延长哀伤障碍的相关症状时,除了一级和二级的相关支持,还需要三级哀伤支持。

国内外实施哀伤辅导的步骤大致相同,首先是对丧亲者进行哀伤风险评估或心理测评,然后根据测评结果对丧亲者进行相应的干预,经过一段时间的干预后再次对丧亲者的哀伤进行测量并对干预效果进行评价。国外根据三级哀伤支持模型(,2012)选择不同的支持类型以及不同的提供支持者(如表1),或是根据在医院、社区、疗养院等不同的环境选择不同的支持。(崔芳芳,李秋芳,&赵毛妮,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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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哀伤辅导特点】
①让丧亲者接受并承认亲人已离去的事实,通过举办悼念活动、为其邮寄慰问信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疏导等方式进行。

提供信息。提供有关丧亲经历的信息和教育,通过为丧亲者进行心理教育、举办研讨会和专题讲座或让其关注有关丧亲网站等实现。

支持服务。为丧亲者提供团体支持、丧亲家属工作坊、团体座谈会或由专业人员为其举办研讨会和随访慰问等,也可为其进行基于网络的支持,包括虚拟的公告板和聊天室等。

【我国哀伤辅导内容】
我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提供的哀伤辅导内容主要包括:提供善别辅导(接受现实)、推广宁养服务(临终患者及家属的心灵服务)、宣传生死教育等。目前我国内地进行哀伤辅导并没有较为统一的内容,各研究者根据自己需要进行设定(崔芳芳,李秋芳,&赵毛妮,2017)。

最后说两句

当代著名哀伤研究学者希尔(2011)说过,哀伤就是爱。其实哀伤触及到的是最深刻的爱。失去亲人是十分痛苦的,但相信正在看文章的你们一定能够正确的对待它,并将之转化为内心的温柔力量。如果你仍迟迟不能从哀伤中走出,而它甚至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一定影响时,请勇敢的向专业的心理工作者寻求帮助。

北京师范大学疫情心理支持热线:4001888976
华中师范大学疫情心理援助热线:4009678920
010-67440033;027-59427263

[1]门华琳,郭茜茜,李鹏阳,范军臣,张会敏,王文锐,&王玉玲(2019).丧亲者哀伤的研究进展[J].全科护理, 17(23): 2832-2835.
[2]崔芳芳,李秋芳,&赵毛妮(2017).国内外哀伤辅导的研究进展[J].中华护理教育, 14(11):872-876.
[3]Worden,&J. W. (2008) . Grief Counseling and Grief Therapy: A Handbook for the Mental Health Practitioner. Springer publishing Company.
[4] Stroebe, M., & Schut, H. (2010). The Dual Process Model of Coping with Bereavement: A Decade on. OMEGA — Journal of Death and Dying, 61(4), 273-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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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http://dx.doi.org/10.1111/j.17536405.2012.00825.x

策划 | 候贤睿
撰写 | 张译可
编辑 | 刘也行

原创 婚姻家庭研究咨询中心
北师大中国婚姻家庭研究小组
我们隶属于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院,专注于中国婚姻与家庭研究,致力于将实用有趣的学术成果分享给大家。

本期作者
张译可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2018级本科生
中国婚姻家庭小组成员

“她走了吧,天就塌了。”
“在埋葬孩子的时候,其实也是埋葬了我们自己。”
“对我们而言,每天都是清明节。”
“作为她的妈妈,我死了;可是作为一个失独者,我还活着,无可奈何地活着,绝望地活着。”

——引自纪录片《独·生》

根据卫生部发布的《2010中国卫生统计年鉴》数据推算,我国“失独”家庭已超百万个,每年新增7.6万个。在我国,社会传统是男主外,女主内。相对于父亲,母亲通常在怀孕、生育以及抚养子女的过程中付出更多情感和精力,对孩子的疼爱以及依恋程度也更加强烈。所谓“母子连心”,对于母亲来说,失去孩子的打击往往更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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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在遭受失独事件这一人生重击后,失独母亲的个人、家庭、社会关系产生一系列不良状况,个体陷入孤立封闭的境地。

失独家庭困境阅读链接:“孩子不在了,我们怎么活下去?”:失独家庭的困境

都说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与失独父亲相比,失独母亲不仅在心理上承受着更为巨大的压力,在社会关系上,失独母亲的表现也说明,她们更难从失独这一巨大创伤中恢复过来(沈庆群,2017)。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化解丧子之痛,让失独母亲们重新融入社会呢?

失独母亲充分发掘个体内在优势,重塑生命意义

研究表明,丧亲父母能否从哀伤“雾霾”中复原,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关键是是否能借助外在力量来激发丧亲父母的个人成长,最终能否成功,还是要看丧亲父母个人成长与改变(贺志峰,2018)。

因此,失独母亲要发掘个体内在优势,重塑生命意义。虽然失去孩子,遭受巨大伤痛,但失独女性并不是毫无意识的客体,相反,她们仍然拥有清晰的心理需求和明确的能动性特征。即便处在逆境中,我们的主观能动性仍然能够发挥作用。此时,应从两个方面激发、培养失独女性个体积极乐观感的个人特质(沈庆群,2017)。

  • 自我层面

国内外的研究表明,相比于失独父亲,失独母亲抑郁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作的比率显著的高于失独父亲(张宇迪,贾晓明,2020; Murphy S. A., Johnson L. C. Chung, I. J.& Beaton R. D.,2003))。大部分失独女性的心理状况都处于不良状态,总体来看,近八成失独女性表示身心疲惫,时常伴有焦虑、悲哀、抑郁等负面状态,甚至产生关于孩子的幻觉,有的甚至患上严重抑郁症(沈庆群,2017)。此外,大多女性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找不到感兴趣的事情,自我认同也出现了问题,沉浸在失独阴影中,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十分迷茫(沈庆群,2017)。

“人是停滞的,没有生活信念。”;
“我老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看到她好像在跟我说什么”;
“我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引自对失独父母的访谈(何丽,唐信峰,朱志勇,王建平,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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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1)首先,失独母亲要学会纾解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忌讳而逃避和别人诉说,要让别人有机会了解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通过人际交往,不仅可以重新找寻个人生活的家孩子,充实生活,淡化悲伤记忆,重新寻找个人生活的价值,还可以对外表达自己的需求,获取必要的精神或物质支持,增加个人的社会资本(谭磊,2014)。

“他们说他们的,他们的孩子确实很好很优秀,我孩子要是在肯定会更好”
“虽然每次提这件事儿是很难受,但我觉得确实需要找一个出口,我很想和你们说一说哭一哭。”

(2)其次,学会改变自己的认知。失独母亲应摒弃弱者身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对自我进行参与式重建,肯定自我。

失独女性对自我的认同度和接纳程度是决定其是否能够实现社会再融入的内在因素(沈庆群,2017)。培养自我认同意识,发掘自身潜能,积极寻找生活的新动力。

“孩子不幸离我而去,他在天堂安好,他一定希望我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我要把对自己孩子的爱给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让他们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我的孩子很善良,她一定非常高兴我去帮助其他孩子。”
“我现在这么难过是正常的,我只是需要时间缓一下。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一定能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重新开始。孩子也希望我这样,我也希望我这样,我们在共同做一件事情,我和孩子也许从未分离,他和我在一起。”

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与自我调整中,很多失独女性重新实现了自我衡量、自我定位,开启了人生的又一个新起点。

  • 社会关系层面

失独后,无论是外部社会关系还是内部的家庭生活,失独者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独生子女死亡后,家庭关系中的亲子关系消失,只剩下夫妻关系,研究发现,一些失独父母的夫妻关系出现形式化,空心化与躯壳化的趋势,夫妻关系可能随着独生子女的过世而名存实亡(张必春,刘敏华,2014)。数据显示,失独父母的离婚率接近三分之一。而在离异夫妻中,失独父亲更容易找到年轻的新配偶,为自己重新延续后代,而母亲却并不具备这方面优势,经济、情感、生活照顾等方面的社会支持随着家庭解体越发稀少,社会融入变得更加困难(沈庆群,2017)。

此外,研究表明,失独女性在走亲访友、社区活动、消遣娱乐及朋友聚餐等社会活动方面,情况皆不如失独男性,她们更容易自我隔绝,被排斥出社会关系,导致在需要的时候缺乏实际上以及情感上的支持(沈庆群,2017)。

“人家没法跟你说话,你也没有办法跟别人说话。说什么啊,我们这个年纪都该谈论孩子啊,孙子啊,我谈什么啊?”

(1)失独母亲应增强辨识、发掘和链接社会融入资源的能力,尝试重新建立社会支持系统。

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对于缓解失独事件所带来的抑郁症状和焦虑症状都有积极作用(任龙飞,2020)。

(2)尝试走出家庭,筹建、参与失独群体自助团体,寻找“命运共同体”,并实现失独者自组织活动常规化。

在健康与社会福利领域,自助团体具有“问题的共同性、成员作为同辈彼此关联、成员扮演助人者与受助者双重角色、团体运作低度官僚化与自治性”等关键特征(Levy,L.H.,2000)。这些特征能够使得失独者自助团体对团体成员具有持久性支援的效果,不仅能够创造移情性的理解,提供一种在他处不能获取到的社会链接,还有利于成员间相互帮助,带来个人成长(贺志峰,2018)。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们家儿子也是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再难受也接受了,我不想儿子看到我难受,孩子们心善,都盼望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们就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也算了了孩子们的心愿。”

“我当时也可难过了,过特久了我心里都堵得慌,连出去玩我心里也玩不踏实,老想着孩子在就好了,甚至还有老批评自己,孩子都没了你还玩这么开心;不过后来跟大伙儿一聊才发现,不能这样,不能抱着愧疚活着,孩子们不希望咱这样,咱无论是替孩子们活也好,替自己活也好,咱得高高兴兴活下去,走了见着孩子还能跟他说道说道现在的新科技,他多年轻啊,我可不想他落伍。”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不能一昧地将自我认同转向其他同命人,这可能会导致同命人始终处在失去孩子的情感体验中,要相互看到彼此的状态,共同走出阴霾,而不是集体见面痛哭流涕就了事;还可以结合与非失独人群的交流互动,多和其他人也聊聊,实现与原人群日常生活的并轨与融合。

(3)最后,当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从失独的痛苦中走出时,要勇于寻求专业的心理干预的帮助。

研究表明,对于高度痛苦的母亲,干预能够显著地减少她们的社会心理症状与婚姻失功能状况(Rowa-Deway,N.,2002)。

为失独母亲的社会再融入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由于受环境、文化程度等的影响,郊区居民对失独女性主动排斥所占比重较高。调查显示,有近三成农村妇女会主动排斥和隔离失独女性,认为她们“前半生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或者“她们的命硬,克夫、克子”,甚至给失独女性贴上“扫把星”、 “祥林嫂”这样的负面标签。

(1)应该在大众中营造良好文化的氛围,消除失独女性污名化标签。

社会性别和传统观念带来女性的从属地位,女性的名声被绑架于家庭的兴衰,并赋予其正相关关系。营造积极正面的社会文化氛围,消除传统迷信思想影响下失独妇女专有污名化标签,减少非失独人群的偏见与歧视,降低个体的边缘化体验,才能为失独女性再融入社会创造条件。

(2)可以倡导更多的社会组织关注并介入失独父母的社会融入问题。

社会服务组织,包括慈善基金会,社工组织在内的社会组织介入的增多将有益于失独父母服务的专业性与持续性。此外,社会工作服务机构还可通过重大社会活动策划实施宣传等形式,形成理解并支持失独父母的社会效应,并通过帮助失独父母建立网络交流群、自助联盟、志愿服务队等方式促进失独父母的社会参与。充满关爱的人性化社会环境有助于消解失独父母的社会融入所面临的障碍,提升他们的社会融入程度(谭磊,2014)。

愿天下所有的失独母亲都能走出失独阴霾,重新开启新生活。

参考文献:
张宇迪,贾晓明.人口学特征与失独者心理健康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20,28(04):552-557
沈庆群.失独女性社会再融入问题思考——基于安徽某市120名失独女性与80名失独男性比较研究[J].怀化学院学报,2017,36(03):58-65.
任龙飞. 社会支持对失独人群抑郁症状、焦虑症状的影响[D].中国医科大学,2020.
谭磊.论社会工作视角下失独父母的社会融入问题[J].东疆学刊,2014,31(03):82-86.
贺志峰.丧子父母干预的国际经验及对失独家庭介入的启示[J].社会工作,2018(06):32-41+110.
张必春,刘敏华,2014,《绝望与挣扎:失独父母夫妻关系的演变及其干预路径——独生子女死亡对夫妻关系影响的案例分析》,《社会科学研究》第4期.
何丽,唐信峰,朱志勇,王建平.殇痛:失独父母哀伤反应的质性研究[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4,22(05):792-798.
Levy, L. H. 2000,Self-help Groups. In Handbook of Community Psychology. Springer US.
Murphy, S. A., Johnson, L. C., Chung, I. J., & Beaton, R. D. 2003,The Prevalence of PTSD Following the Violent Death of a Child and Predictors of Change 5 Years Later. Journal of Traumatic Stress 16(1):17-25.
Rowa-Dewar, N. 2002,Do interventions make a difference to bereaved parent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controlled stud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alliative Nursing 8(9):452-457.

撰写 | 张译可
编辑 | 刘也行
策划 | 候贤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