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

本期作者:荀梦钰 刘祥宇

“我分手了,一个星期前他还是跟我最亲密的人,这种感觉好像做梦一般,恍如隔世。这两天我没有一天是平静的,我劝自己,既然结束了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是我做不到,我忍不住看他的朋友圈,翻看以前拍的照片,然后不受控制地崩溃大哭……”

这是一位女生失恋后的内心独白。分手是一种关系的丧失,这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曾经那个亲近的人,也意味着失去了彼此共同设想的未来,因而很多人在分手后感觉生活失去了方向

当我们越是处在这种失控中,相应的,想要重新获得掌控感的欲望也会越强,所以我们常常希望自己身上有一个可以控制情感的开关,在分手后立刻走出痛苦,迎接新的关系、新的生活,殊不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相反,越是想要控制,反而会更加失控

研究发现,大学生在失恋3个月后,对自己和前任的愤怒、攻击会减少;失恋12个月后才会有明显的行动去认识新的人、探索新的关系(肖友琴,2019)。

也就是说,走出失恋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个自然的过程


失恋后的四个阶段

1970年,心理学家约翰·鲍尔比提出了著名的“哀伤阶段”,主要包括4个阶段

阶段1:麻木、震惊

有学者访谈了失恋1年以上、且经历过严重心理痛苦的人在分手的第一个阶段情绪最为强烈(颜笑&贾晓明,2018)。

在分手后,所有的愤怒、悲伤都会无法掩饰地喷涌而出,当情绪过于强烈时还可能会痛苦到麻木。如果你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分手”了,这种痛苦感将会更加剧烈,甚至会伴随持续的崩溃,严重者还可能发生肢体和言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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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2:寻找、渴望

当强烈的情绪暴风雨过去之后,你会非常渴望与失去的人重新建立连接。也许每天会有无数个瞬间回想到过去,也许会敏感于分手后的变化,早上起来发现少了“早安”,微信置顶的位置不再有那个熟悉的头像,双人餐变成单人餐……

关系结束后依然有潜在的修复可能,这个阶段“希望仍存”,一个人可能会用直接、间接的方式不断确认这段关系是否真的结束了。

例如,你可能会在分手后依然跟对方保持联系,或者频繁追踪对方的社交状态、特别想知道ta过得如何,或者不断思考“如果我当初怎样是不是就不会分手”。显然,这个阶段是充满矛盾和挣扎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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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3:沮丧、抑郁

当复合的希望彻底破灭后,你就会开始沮丧。弗洛伊德对“抑郁”的状态做了仔细的描述,那是一种“深刻而痛苦的沮丧感、对外部世界失去兴趣、能力全面受限、爱的能力丧失,个体明显偏离了自身的生活常态”。

曾经亲密的人早已变成自我的一部分,恋人的丧失也是一定程度上自我的丧失,所以它必然会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个人的自我价值感也会有所波动。

阶段4:重组、恢复

当经过上面三个阶段痛苦的洗礼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一天你也许会真的豁然开朗,在呼喊了一次次的“我要放下”之后,真的放下。不会期待再期待与前任复合、不会再想要时刻关注对方的生活,而是开始重新经营自己的生活。

如果这个阶段顺利,你会发展出新的智慧:你能记住过去这段关系带来的笑声,你也能坦然面对与之相伴的泪水,你或许还会反思自己过去的言行、并积极构想下一段关系应该有何不同

当然,也有人会困在前三个阶段里出不来,他们难以重组和恢复,如果你在失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痛苦中,始终没办法走出来,面对新生活,那就一定要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值得注意的是,也有其他理论对丧失的阶段做了不同划分,你不需要把它们当作金圭玉臬套在自己身上,只是有所了解,从而更能接纳自己的某些反应。


分手后,如何更快地成长?

1、建设性的反刍

在分手后,如果你体会到很多难以控制的、不想要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比如看到旧物件就想起某段跟前任的过往。这种反复沉浸在过去的消极事件的现象就叫做反刍

显然,这种被动的反刍会带来更高的抑郁水平。但你也不必纠结于此,可以在它发生后加入主动性,创造建设性的反刍

什么样的反刍是建设性的?你只要知道,当你又被迫陷入过去的沉思中时,主动问自己以下一些问题即可:

1)我会思考是否能从这次经历里获得意义
2)我会努力让自己思考我对这次经历的感受、并处理这些感受
3)我会思考我从中学到了什么
4)我会思考这次经历对我的未来会有何影响,包括我与他人的关系、我对世界的看法(Cann et al.,2011)

当你重新解读和定义失恋这件事时,你就会有新的发现。有研究表明,在“分手后成长”上,失恋后的认知加工更为重要(del Palacio-González et al.,2017)。如果你能从主动的反刍中发现积极的意义,你会更有可能降低抑郁水平、发展出新的智慧

2、灵活应用调节策略

当一件消极的事情发生,通常有两种应对策略,一种是关注问题的策略,一种是关注情绪的策略。前者是指直接处理压力的来源,后者是指处理因压力而产生的情绪(Studley,& Chung,M. C.,2015)。

当我们能灵活运用这两种策略时,就能起到很好的调节作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是,如果看到某件外套能让你持续想起前任,产生难以控制的情绪,你可以努力去体验、表达、处理这样的情绪(关注情绪的应对策略),但如果它反复发生,也许你可以直接把这件外套收起来(关注问题的应对策略)。

这也是为什么在分手后,我会一如既往地劝大家要跟前任断联,最好删掉对方的手机号码,微信等,因为这种断联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指向问题的应对策略,比起调节情绪,采取一些行动可能见效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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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走出失恋的痛苦是一个过程,它需要你接纳一些、也改变一些。如果你发现自己在某个阶段被卡住,可以及时寻求专业服务的帮助。

有时候,分手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相反,它可以促使你将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反思过去的关系模式中存在的问题。成长总是会伴随着阵痛,但只要挺过去,终会迎来破茧成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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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肖友琴.大学生失恋应对方式及其与爱情价值观的关系研究 【D】.重庆:西南大学。2009. 
颜笑;贾晓明. (2018). 大学生失恋哀伤过程的定性研究. Zhongguo Xin Li Wei Sheng Za Zhi, 32(3), 233–238.
陈静. (2015). 哀伤还是抑郁——解读弗洛伊德的《哀伤与抑郁》. Yi xue yu zhe xue, 36(15), 38–41.
Cann, Calhoun, L. G., Tedeschi, R. G., Triplett, K. N., Vishnevsky, T., & Lindstrom, C. M. (2011). Assessing posttraumatic cognitive processes: the Event Related Rumination Inventory. Anxiety, Stress, and Coping, 24(2), 137–156.
del Palacio-González, Clark, D. A., & O’Sullivan, L. F. (2017). Cognitive processing in the aftermath of relationship dissolution: Associations with concurrent and prospective distress and posttraumatic growth: COGNITIVE PROCESSING & POST-DISSOLUTION ADJUSTMENT. Stress and Health, 33(5), 540–548.
Studley, & Chung, M. C. (2015). Posttraumatic Stress and Well-Being Following Relationship Dissolution: Coping,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Symptoms From Past Trauma, and Traumatic Growth. Journal of Loss & Trauma, 20(4), 317–335.
RHOADES, KAMP DUSH, C. M., ATKINS, D. C., STANLEY, S. M., & MARKMAN, H. J. (2011). Breaking Up Is Hard to Do: The Impact of Unmarried Relationship Dissolution on Mental Health and Life Satisfaction. Journal of Family Psychology, 25(3), 366–374.

策 划:方晓义
撰 稿:荀梦钰 刘祥宇
编 辑:李宇昕
美 编:何文宣

本期作者:郑敏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2019年访问学者
关注青少年发展的心理咨询师
热爱生活,悦养孩子的宝妈

在青春期阶段,【上篇】中提到的四种同一性状态并非一成不变。

相关研究发现,在青春期早期,更多的个体会处于同一性延缓状态(有探索但没结果),但也有一部分处于同一性扩散(没探索,没结果)和同一性早闭状态(没探索但有结果)。整体上同一性的状态在整个青春期处于前进的发展模式,即获得和延缓(有探索)的个体增多。

青少年的自我同一性发展受到成长环境、同龄人群体、自身性格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而影响青少年自我同一性形成的最关键因素是父母。尤其是父母与青少年的互动模式,对于青少年能否顺利渡过自我同一性危机有着重要且深远的影响。


01
多给予认同和鼓励

豆瓣网友曾经分享过一些父母的否定、批评带给自己的深深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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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豆瓣网)

Howard Gardner(1983)认为,每个人都可能拥有多种智能,且拥有自己的潜在优势领域。父母要帮助孩子发现个人的独特优势并予以肯定,无论是文学、艺术、体育、阅读、人际等哪一方面,引导、鼓励孩子积极探索最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另外,多留意孩子身上的积极心理品质,如创造力、好奇心、真诚、勇敢、友善、自律、坚韧等,主动表达对孩子的欣赏。

在赞美孩子时,要具体地说出孩子的表现与成就。如:当父母夸奖孩子的作文时,一句“写的真好”、“你真棒”只会让孩子觉得敷衍、不被关注,而当你说:“你以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开头,中间的描述很详细完整,说明你经过了仔细的观察,结尾的那句话用来点题也很恰当”,孩子的脸上会立刻洋溢出自信愉悦的笑容。如果再加上“我看到你很用心”等正向评价的词语,将进一步激发孩子不断自我探索的信心。


02
读懂孩子的内心世界

青春期的孩子常常生活在各种心理冲突所引起的混乱中,他们有时自信满满,有时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有时对未来充满希望,有时又深感前途渺茫;有时渴望独立,有时又依赖他人;有时理智冷静,有时又烦躁冲动。

他们需要通过满足孩子的心理需求,包括被陪伴、被倾听、被理解、被尊重、被支持、被认同、被放手、被信任等。与此同时,要接纳孩子的不完美,允许青春期的孩子在自我探索中碰壁,并及时地给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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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湖南卫视《少年说》)


03
减少对孩子的心理控制

心理控制会导致同一性扩散(没探索,没结果)和同一性早闭(没探索但有结果)。父母将自身的标准或愿望强加到孩子的身上,导致孩子忽视自身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因而逃避或推迟对自我的探索,导致自我同一性扩散。当孩子受到父母“爱的胁迫”时,不敢再进行让父母看来有些“出格”和“不正常”的自我尝试和探索,他们会将父母的期望和要求确定为自我的选择,导致同一性早闭。

因此,父母要减少对孩子的心理控制,避免采用惩罚性的、绝对的、强制性的教养方式,以更加民主、宽容的教养方式来对待青少年。《全国家庭教育状况调查报告(2018)》显示,孩子认为人生最重要事情的首位就是“有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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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孩子进入青春期,父母也要与时俱进地调整自己,接纳青少年渴望独立的需求,给予孩子更多的自主权,帮助他们顺利进入自我探索

例如,可以定期召开家庭会议,家庭全体成员通过头脑风暴、倾听、讨论、合作等方式,在民主、平等、尊重的氛围里,就家庭关注的问题达成理解与共识。在这一过程中,青少年的责任意识、解决问题技能、自我效能感等均得到提升,更容易实现自我同一性的达成。


04
避免教育中的“双重束缚”

“双重束缚”是家庭治疗大师贝特森对亲子沟通中矛盾情景的经典描述,他认为:“双重束缚是这样一种情景,即父母之间或父母与子女之间交流时在关系水平与内容水平之间有明显的矛盾,使家庭交流发展出一种矛盾的不确定性,家庭成员不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还是抱怨自己”(Bateson,1956)。

例如,一位母亲感受到青春期的女儿正在走向独立,和自己的沟通有所减少,生气地说:“你现在长大了,14岁了,也不跟我多说说话,看来你不需要我了!”女儿听到了母亲的失望与抱怨,想要安抚母亲的情绪,于是对母亲说:“那我想跟您聊聊最近在看的一本小说”。不料,母亲却大声喊道:“聊什么小说,还不赶紧写作业去!就知道聊这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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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纪录片《镜子》)

当青少年同时接收到来自父母的互相矛盾的态度、评价或反馈等信息时,往往会陷入无所适从、左右为难的境地,感觉“无论如何做,我都不能得到父母的认同。”这无疑会阻碍青少年自我同一性的形成,使孩子的内心处于混乱状态。

为此,父母要尽可能明确对孩子的期望或要求,把信息清晰具体地传递给孩子,尤其注意保持教育的前后一致性。与此同时,要允许孩子进行自我探索的自主尝试,鼓励孩子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祝每个少年都能一路披荆斩棘,获得自我同一性,找到生命的意义。

参考文献:
Barber, B. K. (1994). Cultural, family, and personal contexts of parent-adolescent conflict.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 375-386.
Bateson, G., Jackson, D. D., Haley, J., & Weakland, J. (1956). The double bind. Behavioral Science, 1(4), 251-254.
Gardner, H. (1983). The theory of multiple intelligences. Heinemann.
Gray, M. R., & Steinberg, L. (1999). 10 Adolescent Romance and the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The development of romantic relationships in adolescence, 235.
McCoby, E. E. (1983). Socialization in the context of the family: Parent-child interaction. Handbook of child psychology, 4, 1-101.
边玉芳.(2018).自我同一性是解读青春期的密码.中国教育报,2018-05-31.

本期作者:郑敏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2019年访问学者
关注青少年发展的心理咨询师
热爱生活,悦养孩子的宝妈

最近,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电视剧《庆余年》出乎意料地火了,从11月底开播以来豆瓣评分一路稳升到8.0的高分。

除了穿越时空的思维碰撞与生活化的幽默演绎之外,男主角范闲从澹州到京都一路开挂般的人生,也吸引了很多观众的关注。

范闲母亲早亡,父亲远在京都,幼年被管家讥笑排挤,一起玩耍的妹妹被接回京都,过得并不太开心。后来,他历经重~重~考~验~在一次次直面挑战的过程中实现了自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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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电视剧《庆余年》

我们总有一段时期难免会迷茫、会困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目标和意义是什么?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尤其在青春期阶段,很多青少年会深受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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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学习动力,不明白努力的意义;
平时成绩挺优异,一到考试就焦虑;
不再与父母无话不谈,妈妈一唠叨就心烦;
总是迎合讨好别人,很少表达真实的自己;
一回家就关房门、戴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迷网络游戏不能自拔,只有游戏能带来价值感;

这些问题的产生,往往与青春期的自我同一性发展脱不开干系。


01
成长的力量
什么是青少年的自我同一性?

“自我同一性” (identity,又称自我认同感),由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克·H·埃里克森(Erikson,1968)在《同一性:青年与危机》(Identity: Youth and Crisis)一书中首次提出,是指“一种熟悉自身的感觉,一种知道个人未来目标的感觉,一种从他信赖的人们中获得所期待、认可的内在自信。”

埃里克森的心理社会发展理论认为,人的一生会经历八个阶段,每个发展阶段都有其独特的任务和发展课题,称之为“心理-社会危机”(psycho-social crisis)。

而“危机”一词包含了双重结果的可能性,它不仅指情感上的混乱或紧急情况,也意味着机会或转折点,有着发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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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人生危机就是转机》

青少年所面临的“危机”就是自我同一性的建立。在人生早期阶段,拥有积极品质(如乐观、安全感、独立、好奇心、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等)有助于获得自我同一性。

但同一性形成是一个毕生的过程。当面临人生重要事件时(比如上大学第一次独立生活、找到第一份工作、结婚、为人父母、亲人离世、严重疾病等),个体的自我同一性都有可能被重新定义。

而个体处理这些问题的能力,主要取决于处理青春期认同危机的成功程度。

去年奇葩大会上,蒋方舟袒露心声,谈起曾深深困扰自己的“讨好型人格”。她说她非常害怕和别人起冲突,怕别人不高兴,总是一味忍让,不敢表现真实的自己。

这个问题深层次折射的就是自我同一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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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奇葩大会》


02
不同的状态
青少年的自我同一性发展得如何?

人生有时候就像电子游戏一样,需要不断地“打怪”、升级,但并非每次升级都那么顺利,因此也不是每人都可以在青春期顺利获得自我同一性。自我同一性都有什么不同的状态呢?

加拿大心理学家詹姆士·玛西亚对埃里克森的自我同一性理论进行了深入挖掘,创立了自我同一性状态模型(Marcia,1966,1976,1991,1994)。

她根据青少年探索承诺的不同程度,将自我同一性分成了四种状态类型(Berzonsky,1989;Bilsker& Marcia,1991;Marcia,1967),即同一性扩散、同一性早闭、同一性延缓和同一性获得(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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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同一性状态模型(Marcia)

1)“同一性扩散”=没探索,没结果

同一性扩散的青少年没有仔细思考或努力探索过各种选择,也没有确定自己的目标、价值观和理想

北京大学徐凯文曾指出“空心病”现象,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找不到方向,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徐凯文,2016),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同一性扩散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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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处于同一性扩散状态的青少年:通常自尊较低,过分受到同伴的影响,缺少真正意义上的友谊,他们的兴趣和关系都很浅显而短暂,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经常用逃避、冷漠甚至极端行为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2)同一性早闭=没探索但有结果

同一性早闭的青少年没有通过主动探索各种选择来做出决定,而是被动地接受他人(父母或权威人物等)的期望、建议,或者选择现成的结果。他们会变成他人所期望他们变成的样子,而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决定

“我要当医生,因为我爸爸觉得我适合当医生”,就是同一性早闭状态。

处于同一性早闭状态的青少年,通常是人们认为的“好孩子”或“别人家的孩子”,与家庭的情感联结较其他青少年更为紧密,依赖程度也更高,与家庭正常的分离水平更低(Papini,Mucks,& Barnett,1989)。因此,当遇到挫折时,他们更容易丧失目标和信心,应对压力的能力相对较差。

3)同一性延缓=有探索但没结果

同一性延缓的青少年正处于自我探索的过程中,不断地积极尝试着各种选择,却仍未做出最终的决定。

很多家长头疼的所谓“逆反”是该状态的典型表现,不少青少年会对父母的话表现反感,要么置之不理,要么争论不已。他们开始听流行音乐、穿奇装异服、喜欢明星偶像、注重自我形象,更喜欢和同龄人待在一起(边玉芳,2018)。

处于同一性延缓的青少年也常常不确定自己应如何作出选择,或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例如,某学生努力寻找方向,积极参加各种实践活动,认真阅读各类书籍,但仍不清楚自己的目标究竟何在,时不时感到自卑、迷茫或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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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但青少年只有经历了自我怀疑、角色混乱、不稳定,通过各种不同的尝试和探索,才能建立自我同一性,未来才能发展得更好。可以说,同一性延缓阶段是形成自我同一性的必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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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湖南卫视《少年说》

4)同一性获得=探索过后有结果

同一性获得的青少年经过一番探索后,做出了自己最终的选择和决定。他们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明确自己的优势和局限,悦纳自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更切合实际的目标,对学习、工作和生活有热情的投入,具有较高的成就动机,因此通常表现得更成熟、稳定和积极。

但很多孩子尚不能在青春期做到这一点,有的要到大学阶段,有的可能会更晚。前文提到的蒋方舟在28岁时才开始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坚定地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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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同一性的成功获得意味着,至少此刻青少年的发展趋于完成了,从而使自我的力量大大增加,建立一种真正亲密关系的能力也得到巩固和加强(Orlofsky,1978)。

在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当一直不被认可的哪吒大声说出:“我命由我不由天”,拼尽一己之力解救了陈塘关百姓的时候,哪吒成功地获得了自我同一性,践行了“你是谁,只有自己说了算”,成为了自己的英雄!

父母如何帮助青少年获得自我同一性呢?
详情见【下篇】

参考文献
Berzonsky, M. D. (1989). Identity style: Conceptualization and measurement. Jounral of Adolescent Research, 4(3), 268-282.
Bilsker, D., & Marcia, J. E. (1991). Adaptive regression and ego identity. Journal of Adolescence, 14(1), 75-84.
Bosma, H. A., & Kunnen, E. S. (2001). Determinants and mechanisms in ego identity development: A review and synthesis. Developmental review, 21(1), 39-66.
Erikson, E. H. (1968). Identity: Youth and crisis (No. 7). WW Norton & Company.
Marcia, J. E. (1966).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ego-identity statu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3(5), 551.
Marcia, J. E. (1967). Ego identity status: relationship to change in self‐esteem,“general maladjustment,” and authoritarianism 1. Journal of personality, 35(1), 118-133.
Marcia, J. E. (1976). Identity six years after: A follow-up study. 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 5(2), 145-160.
Marcia, J. E. (1991). Identity and self-development. Encyclopedia of adolescence, 1, 527-531.
Marcia, J. E. (1994). The empirical study of ego identity.
Orlofsky, J. L. (1978). Identity formation, nAchievement, and fear of success in college men and women. 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 7(1), 49-62.
徐凯文. (2016). 时代 “空心病” 解读. 陕西教育: 综合版, (11), 58-60.
边玉芳.(2018).自我同一性是解读青春期的密码.中国教育报,2018-05-31.

本期作者:甄宸
【文献选读】

Coco有话说:

COVID-19对人类是前所未有的威胁,需要众志成城地投入到预防病毒的传播之中。如今,随着对COVID-19的了解加深,我们知道COVID-19虽然对为数较少的弱势群体(如抵抗力低下的老年人、有复杂基础病的人等)直接威胁更大,但那些感染COVID-19风险较低人群仍然需要严格遵守防疫措施,也就是说,这些感染风险较低的青壮年人群需要为了他人的利益而做出些什么。那么,如何使这些低风险人群愿意为了他人而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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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19疫情爆发以来,全世界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然而,随着人们对疫情了解的加深和它逐渐被控制,许多人慢慢放松了警惕。这当然给疫情的卷土重来提供了可乘之机。因此,如何让人们继续愿意执行防疫措施,尤其是让那些低风险人群愿意严格遵守防疫规则,为了高风险人群的安全做点什么,成了一个十分有价值的话题。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于2022年1月发表的一篇文章,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了探讨。

归属感(belongingness)指一个人对一个群体的依恋程度。以往的研究表明,归属感是促进亲社会行为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归属感引发的社会支持可以促进健康行为、增加人们对于预防信息的关注。而缺乏归属感会对亲社会和健康行为产生负面影响。在归属感受到威胁时,人们难以坚持令人不舒服但却健康的任务(如在公共场合佩戴口罩、避免聚集等)。

那么,在COVID-19疫情背景下,归属感是否也能够促进健康的预防行为呢?它是如何产生作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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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使用家庭亲密度国家认同感来衡量家庭和国家归属感,探究了来自于家庭和国家的归属感是如何影响COVID-19低风险个体执行预防行为的。研究者假设,归属感与更强的遵守预防行为的意愿,以及更强的遵守预防行为的亲社会动机有关,并且来自于家庭的归属感比来自于国家的归属感的影响更强。


研究者通过在法国开展的三个研究来验证其假设。

研究一在疫情严重且防疫管控严格(Time Period 1 and 2)以及疫情减轻且防疫管控放松(Time Period 3)的三个时间点之下进行,对523名被试的家庭和国家归属感以及遵守COVID-19防疫预防行为的意愿进行了测量。

结果如图1所示,不同时间段与家庭归属感、国家归属感显著地交互影响人们的防疫意愿,而且不同时间段与国家归属感的交互作用更弱。也就是说,当人们感知到被感染的风险降低且防疫管控不那么严格时,人们对于家庭和国家的归属感与人们实施防疫预防行为的意愿呈现正相关;更重要的是,相比于来自于国家的归属感,家庭的归属感与人们实施预防行为意愿之间的关系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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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家庭/国家归属感与时间段在执行预防行为的意愿上的交互作用


为了进一步明晰研究一中发现的归属感的作用,研究者在研究二中从对归属感的威胁这个角度进行了探究,并且测量了人们执行预防措施的各种动机的大小。

研究二在感染风险减轻且管控措施不太严格之时进行,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测量了被试对于家庭和国家的归属感等。第二部分操纵了对于归属感的威胁(下文简称“威胁”),随机将被试分配到威胁组和非威胁组。第三部分通过问卷测量了被试遵循防疫措施的意愿、动机的大小等。

结果显示,即使是极小的威胁也会导致人们降低保护弱势群体远离COVID-19的动机。但是,无论是否在威胁条件下,家庭归属感都可以指向更高的执行预防行为的意愿以及更强的保护自己和保护亲属的动机;但国家归属感只在威胁条件下指向更高的执行意愿,而且也只激活了保护自己的动机(图2),并没有激活保护他人的亲社会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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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条件(威胁vs.非威胁)与国家归属感在保护自己动机上的交互作用


研究一和二为我们展现了来自于家庭和国家的归属感在人们执行预防行为的意愿和动机上起到的不同的作用。为了进一步验证激活家庭归属感与国家归属感是否会对人们执行预防行为的意愿和亲社会动机产生影响,研究者又进行了研究三。

研究三在感染风险较低,政府的疫情管控放松的时间点进行。被试被随机分配到不同的条件之下:研究者通过让被试阅读一段强调家庭或国家归属感的材料并让被试写下一段自己属于家庭或国家的经历,或是让被试什么都不做来操纵三种条件——分别激活家庭归属感、国家归属感、不激活任何归属感。接着通过问卷测量了被试执行预防行为的意愿、原因等。

结果显示,激活家庭归属感会让人们更愿意执行预防行为,并且此时人们会更多考虑到保护自己和保护亲属,也就是说增加了人们指向自己安全的动机和保护他人的亲社会动机,而激活国家归属感却没有增加这些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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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三个研究揭示出国家归属感和家庭归属感在防疫的不同进程中具有特定的作用。在防疫管控严格或人们的归属感受到威胁时,国家归属感会起到一定作用。在疫情状况得到一定控制的情况下,家庭归属感对于促进人们执行防疫预防行为的意愿和保护他人的亲社会动机方面的作用更大

当然,上述研究是在法国进行的,其结论在中国是否适用呢?欢迎与我们交流。


参考文献:

Marinthe, G., Brown, G., Jaubert, T., & Chekroun, P. (2022). Do it for others! The role of family and national group social belongingness in engaging with COVID-19 preventive health behaviors.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98, 104241.
https://doi.org/10.1016/j.jesp.2021.104241

推文作者:甄宸
插图:刘彦伯
编辑:甄宸、代馨竹
排版:彭重昊

本期作者:Psychology心理探寻

If you watch a group of boys playing outside, chances are, at some point, one boy is going to leap on top of another. There will be a lot of yelling and ferocious roars, but also lots of grins. Other boys will try to pull the first boy off or grab on, too, and they'll all end up in a pile on the ground.

如果你观察一群男孩子在户外玩,很可能他们玩着玩着,就会有一个男孩子跳到另一个男孩子身上。然后就会咆哮阵阵,同时也会笑声连连。其他男孩会试图把第一个男孩子拉开或者抓住,最终所有男孩子就都堆叠在了地上。

If there's an adult around, especially a woman, the odds are good that the adult will tell the boys, "Stop that right now before someone gets hurt!"

如果周围有成年人,尤其是女性,那么很可能这位成年人就会告诉这些男孩子:马上停,避免有人受伤!


How Common is Rough-and-Tumble Play?
打斗游戏有多么普遍?

Rough-and-tumble play, also called horseplay, roughhousing, or play fighting is a common activity among children. It starts in the toddler years and becomes increasingly common until late elementary or middle school.

打斗游戏,或者粗野游戏,或玩打架游戏,在孩子之中是一种普遍活动。从蹒跚学步时期开始,直到小学或初中时期,会越来越普遍。

About 60 percent of elementary school boys say they’ve done play fighting, but this is not the only way boys play. Even among 11-year-old boys—the most frequent participants in rough play—it comprises only a tenth of what they do in their free time. Also, not every boy participates in rough play. About 40 percent of boys say they don’t like play fighting, so they tend to play other games (Smith, 2010).

约有60%的小学男生说他们曾经玩过打架游戏,但这并非男孩子们的唯一游戏方式。即使在一群11岁男孩之中——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是打斗游戏最频繁的参与者——这种打斗游戏也不过只占据他们个人自由时间1/10的比例。另外,也并非每个男孩子都参与打斗游戏。约有40%的男孩子说他们不喜欢玩打架游戏,他们喜欢其他游戏。


Telling the Difference Between Play Fighting and Real Fighting
打架游戏和真正打架之间的区别

Research in which people are shown video recordings of boys engaged in real or play fights tends to show that it’s sometimes hard to tell these apart. Eight- and 11-year-old children were able to correctly identify the type of fighting about 85 percent of the time. Adult men were correct in classifying 70 percent of the scenes. Adult women who grew up with brothers were about as accurate as men, but women who hadn’t grown up with brothers mostly thought that all of the videos involved real fighting (e.g., Conner, 1989; see summary in Pellis & Pellis, 2012).

在一项研究中,让研究对象观看男孩子玩打架游戏和真打架的视频,结果发现有时候很难区分二者。8至11岁的孩子能够有85%的几率正确识别二者。成年人只能正确辨别70%的场景。从小和哥哥或弟弟一起长大的女性正确率同成年男性一样,但没有和兄弟一起长大的女性大部分都觉得所有视频都是在真的打架。

It turns out there are very specific differences between play fighting and real fighting (Fry, 2005; Smith, 2010). In rough play, kids are smiling and having a good time; in real fights they’re angry or crying. In rough play, kids take turns “attacking” and being “attacked” and they’re careful not to push or hit too hard. In real fights, the kids are trying to hurt each other. Rough play often involves a whole group of kids, and they continue playing together happily afterwards. Real fights usually involve only two kids, and they don’t want to be together afterwards.

实际上在打架游戏和真打架之间是有着非常明确的区别的

在打斗游戏中,孩子们都在笑,而且都很开心,他们轮流扮演攻击者和被攻击者,而且会小心翼翼不会出手很重,这类游戏通常有一整群小孩子参与,而且事后也依旧会一起玩得很开心。

但在真的打架时,他们很生气或会在哭,他们会试图伤害彼此。而且通常只有两个小孩子参与,而且打完架之后他们会不想再和对方玩。


The Appeal of Rough Play
打斗游戏的魅力

The appeal of rough play is the physical challenge of testing their strength and the exciting idea of being powerful. Among young boys, roughhousing often involves pretending to be superheroes or good guys and bad guys.

打斗游戏的魅力在于对孩子们肢体力量的挑战,以及美妙的强大感。在低龄男孩群体中,打斗游戏往往包含扮演超级英雄或好人和坏人的戏份。

Adults, especially women who aren’t personally familiar with rough play, often try to stop roughhousing because they don’t want anyone to get hurt. But research tells us that, overall, rough play turns into a real fight only about 1 percent of the time among elementary school boys (Smith, 2010).

但成年人,尤其是不熟悉打斗游戏的女性,通常试图制止这类游戏,因为他们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但研究告诉我们,整体而言,在小学生群体中,打斗游戏演变为真正打架的几率只有1/100。

In order to have fun with rough play, kids need to know how to do it right—to keep it light by taking turns, not being too rough, and not overreacting or getting offended when there's no mean intent. Usually, it’s kids who have trouble with self-control who end up causing injuries in rough play. Children who are rejected by their peers get overly aggressive in about one-fourth of roughhousing episodes (Pellegrini, 1994).

想要从打斗游戏中充分获得乐趣,孩子们需要知道正确玩打斗游戏的方式——轮流扮演角色、动作不要太重,当别人没有恶意时,不反应过激,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在打斗游戏中,通常,是那些在自我控制能力方面存在困难的孩子伤害到同伴。被同伴排斥和拒绝的孩子在打斗游戏中有1/4的几率变得过度具有攻击性

Kids who get out of hand with roughhousing may benefit most from "coaching" in supervised rough-and-tumble play. Intriguing research by neuroscientist Jaak Panksepp shows that giving young, hyperactive kids lots of opportunity to play fight helps them learn to inhibit their behavior. If your child has trouble being too rough, it may help to practice play fighting with a parent. Be sure to end with the parent being gently but firmly dominant.

对于在打斗游戏中失控的孩子,对他们最有益的方式是在他们玩打斗游戏时监管他们,而且指导他们。神经学家 Jaak Panksepp在这一方面开展的一项有趣研究表明,给低龄、超活跃的孩子大量玩打架游戏的机会,可以帮助他们抑制个人行为。如果你的孩子总是动作很粗野,不妨让他们和父母练习玩打架游戏,但在游戏最后,一定要确保父母以温柔但坚定的方式占据主导地位

If you're not sure whether your kids are engaged in a play fight or a real fight, ask, "Is everyone having fun?" If not, they need to stop. For your own peace of mind, it's fine to insist, "That's an outdoor game!" You may also want to set up a code word that your kids can use to call a stop to the action. "No," "Stop," or "Don't" aren't good code words because they can be part of the play. Help your kids choose an off-topic word, such as "Bananas." When someone says the code word, everyone has to let go and move back.

如果你不确定你的孩子是在参与打架游戏还是在真打架,问他们是否每个人都玩得开心。如果不是,那么他们就需要停止。为了让自己放心,完全可以告诉自己:这是一种户外游戏!你可能还需要设定一个安全词,让孩子可以用来叫停游戏。“不要”、“停止”等词汇并不是很理想的安全词,因为它们可能会是游戏的一部分。让孩子选一个与游戏无关的词,比如“香蕉”。当有人说出这个安全词时,大家都必须放手后退

During the adolescent years, play fighting becomes less innocent (Fry, 2005). From about age 11 onwards, rough play has an underlying theme of establishing a dominance hierarchy. Boys tend to challenge other boys whom they perceive as slightly weaker. If the weaker boy quickly expresses distress, the fighting becomes more playful. If he doesn’t give in right away, both boys may behave in increasingly aggressive ways until there’s a clear winner.

在青春期时段,打架游戏就没那么单纯了。从大约11岁起,打架游戏就开始有一种底层主题:建立支配权等级体系。男孩子常常去挑战其他在他们看来较弱的男孩子。如果较弱的男孩子很快表现出痛苦,那么这种打架就会更加偏向于玩闹。但如果他并没有立即屈服,两个男孩就可能会越来越具有攻击性,直至分出胜负

Among tween and teen boys, rough play is most common in a new group, where the boys don't know each other, and it becomes less frequent once a dominance hierarchy is established. Tweens and teens need adults to act as safety railings, allowing their high-spirited play, but making sure they don't go too far and end up seriously hurting each other.

在青少年男孩群体中,打斗游戏在新成立群体中最为普遍,在这种新群体中,孩子们还彼此不认识,而且随着支配权等级体系得以建立,这种打斗游戏会越来越少

青少年男孩子们需要成年人作为他们的“安全护栏”,让他们在尽兴玩耍的同时,确保他们不会太过分,不会严重伤害彼此

Did you do rough play as a child? Do you think, as a society, we've become too restrictive of rough-and-tumble play, or are we not restrictive enough?

你在儿童时期玩打斗游戏吗?你认为,就整个社会而言,我们对打斗游戏是太过于限制,还是限制得还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