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

一个装有奶瓶的金属丝装置,一个温暖的布团,猴宝宝受到惊吓时,会跑向谁?

恐惧与爱决定了婴儿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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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叶,在“爱对人类性格与社会行为的影响”这一课题上的研究如火如荼。在我的上一篇关于婴儿隔离养育的博客中,我介绍了John Bowlby和他在亲密育儿方面的著作。

美国灵长类动物学家HarryHarlow提出这样一个观点:新生猴宝宝无法只靠食物生存,它们同时还需要身体接触及爱。
当时的历史背景是这样的:行为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们对婴儿与母亲之间的亲密行为机制原理开展争论。它们聚焦于喂养和食物,最后,这些理论学家们得出结论,如果你喂养新生宝宝,它就会将你和食物联系起来,并对你会逐渐产生一种积极的情感。

Harlow 则想知道人类是不是真的“有奶便是娘”。所以,他开展了一项非常经典的实验:金属丝妈妈和布妈妈。
在这些实验中,他针对的问题是:“爱的本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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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丝妈妈是用金属丝做的一个小装置,上面有奶嘴和奶瓶,这一装置用来提供食物。
布妈妈很软,用来给猴宝宝依偎,但没有食物。
问:当你吓猴宝宝时,她会跑向谁?一直给她提供食物的金属丝妈妈,还是只给她提供依偎的布妈妈?
答:布妈妈。布妈妈虽然没有食物,但却可以让猴宝宝一直依偎,给猴宝宝安慰。

后续的实验还显示,猴宝宝们会不停地打开门,只是为了从一个小窗中去看一眼布妈妈。

这些实验彻底改变了我们对亲子感情的观点,并彻底推翻了著名行为学家John Watson被奉为圭臬的箴言:对待孩子,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像对待年轻成年人一样对待他们。不要拥抱,不要亲吻,不要让他们坐在你的大腿上……,早上,与他们握手,如果他们出色完成了一项非常艰难的任务,拍拍他们的头即可。
我曾在课堂上播放Harlow实验的影片。现在不再播了,因为这部影片常常会让学生们哭起来。没有什么比出于实验目的,让一个小脸粉扑扑的猴宝宝故意被惊吓,然后恐惧地依偎在一个假妈妈身边更可怜的了。
但实验所传递出的信息,以及JohnBowlby的观点都非常清晰:你无法只是用食物来抚育灵长类婴儿(如人类),尤其是在高度恐惧状态下。

从这个做工粗糙的金属丝猴妈妈身上,我们学到了什么呢?
1.恐惧和焦虑左右着发育过程中的人类,而帮助孩子管理应对这种恐惧和焦虑感,则是父母(或其他照顾他们的人)的一大重要角色
2.亲密接触对这种情绪管控而言尤为重要
3.仅凭物质资源是不够的

将孩子和大人分开,并且将他们集体困在令人恐惧的环境中,是史上最残酷、最大规模的人类试验之一(此处指川普将非法移民与他们的孩子相互隔离之事件)

作者介绍
杨婉婷: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2019级本科生

笔者身边有这样一位朋友:她优秀、自律,又努力上进,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她却一度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之中,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当谈及自己的家庭时,她提到自己的父母非常严格,无论自己做的有多好,他们总能从里面挑出错误来。

虽然她现在已经离开学校步入社会,但父母仍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批评她的机会。问及原因,父母给出的回答总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这都是为了你好”。但每当这个时候,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又会全数崩塌。在一次交谈中,她不禁问道:“为什么我爸妈总是有办法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他们说我,就一定是为我好吗?”

作为子女,我们往往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认同和赞赏。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好像变得越来越吝啬自己的每一句夸奖。小时候,我们的牙牙学语或是初次站立都能得到爸爸妈妈莫大的赞许和鼓励;但是,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父母对我们的要求也愈发严苛。不管我们付出了多大努力,取得了怎样的进步,最终换来的也只是父母冷冰冰一句的“你不行、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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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在我们的文化里,“谦虚”这种品格是被赞扬的,所以我们的父母往往不喜欢表扬孩子。另一方面,在父母的眼中,赞扬和夸奖是不熟的人之间出于客套才会说的话,而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会“批评你”、“指出你的不足”,才会在99分的试卷里找到丢掉的1分,这样你下次才能做得更好、才能进步。

通常来说,父母批评孩子的出发点往往是好的,他们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教会孩子一定的规范,同时塑造孩子的行为。但有时候,这种一味的、“以爱之名”的批评和否定,并不能让孩子成为“最好的自己”。Lee等人(2015)的一项认知神经研究表明,当孩子在面对母亲的批评时,会表现出大脑认知控制网络激活水平降低。这意味着孩子会减少与批评相关的认知控制活动(例如停止思考批评或不听父母的批评)来摆脱批评带来的负面影响,因此也就无法做出父母期望的改变(Lee et al., 2015)。

尽管父母的批评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但“否定式”教育仍然是家庭教养中的常态。今天,我们就来一起谈一谈“否定式”教育这一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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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否定式”教育

“否定式”教育是指父母在教养子女的过程中,对子女表现出过多的否认、拒绝和贬低的一种教养方式(岳冬梅等, 1993)。父母的这种不良的教养方式多表现在经常嘲笑子女、否认子女的成就、挑剔子女的错误等方面。
实行“否定式”教育的父母,拥有“完美主义型”父母的典型特征(Hong et al., 2017)。“完美主义”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对完美无瑕的渴望的人格特质(Flett & Hewitt, 2002),即通过一系列高标准的、批判性的方式来评估行为的倾向
很多时候,完美主义似乎是一个“褒义词”,因为它代表了对事物的认真和精益求精的执着,有时甚至带着一丝天才的偏执。但是当这种追求完美的程度到达一种神经质的水平时,就会对自己和他人带来消极的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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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ett和Hewitt(2002)把完美主义界定为三种类型:自我导向的完美主义(SOP;要求自身完美),他人导向的完美主义(OOP, 要求他人完美)和社会期望的完美主义(SPP;对他人要求自身完美的感知)。
奉行“否定式”教育原则的父母通常表现出他人导向的完美主义,即要求自己的孩子达到完美的标准。在一项研究中,Kenney和Pomerantz (2005)通过观察母子二人完成一项有挑战性的任务,发现具有完美主义特征的母亲通常会为他们的孩子设定较高的标准,并且不接受他们的失败。

他们总是认为,孩子应该能做得更好。即使孩子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他们仍然可能因为孩子某一科的成绩不够理想而批评、责骂孩子。他们对孩子有无穷无尽的高标准和要求,坚信“只有受得住批评的孩子才能在将来更好的面对挫折”,因此面对孩子取得的进步,这类父母更多表现出否定和拒绝,而不是接纳和鼓励(Kenney & Pomerantz,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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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否定式”教育的不良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说,“否定式”教育确实能够培养孩子的挫折意识,但我们忽视的一点是,对孩子来说,他们对自身和外界的理解都是十分有限的,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往往依赖于父母的评价和态度。这意味着如果父母是敌对的和批评的,儿童将以负面的眼光看待自己,并严厉地批评自己(Sedighimornani et al., 2021)。

举个例子,当我们尝试去做一件有挑战的事时,如果得到的是父母的鼓励和支持,那我们就能生长出自信,学会肯定、接纳自己,从而能够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当前所做的任务中。相反,如果我们长期包裹在批评和指责中,得到的永远是父母“你不行”、“还不够”的回应,我们就会怀疑自己,甚至在责骂中联想到自己是“不被爱的”、“不值得被爱的”,并因此失去一些尝试的机会和成功的可能。

也许父母并不认为自己的教养方式是不恰当的,但这些“苦口良言”确实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不利影响,使他们更不容易快乐(Bolton & Calam, 2009)。

一方面,孩子受到父母“完美主义”观念的影响,会复刻父母的“神经质完美主义”。一项研究表明,母亲的完美主义和孩子的完美主义密切相关(r = .32, p < .01)(Carmo, 2021),这意味着孩子在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期望之后,也会将这种期望“内化”。这类孩子会在无形中提高对自己的标准,力求事事做到完美,总想要成为人群中最好的。但是,在面对失败时,他们往往缺乏韧性,且抗压能力较差,任何环境中的不利因素都可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打击,从而变得沮丧、焦虑(Wielkiewicz & Wonderlich, 2006)。

另一方面,Kelley等人(2000)的一项纵向研究表明,年幼时期对孩子一味的无端指责和严厉批评,会引发孩子的羞耻感(shame)。当与24个月的孩子共同完成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时,母亲的批评和消极态度与儿童在36个月大时表现出来的羞耻和回避经历有关(r = .42, p< .01)。这种羞耻感会让孩子感受到自卑和无能为力,甚至产生自己的未来已经“完了”的错觉(Brown,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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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何应对“否定式”教育

1、与父母的批评“和解”
也许对当时小小的我们来说,父母的每一次否定和拒绝都是一次莫大的伤害。我们可能会因此憎恨我们的父母,并选择不原谅他们。从狭隘的角度上来讲,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因为那种伤害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实际上,总是维持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只会让我们陷入过去的泥沼中无法自拔,而忽视自己真正的想要的东西

这显然不利于我们今后的发展。尝试与父母的批评和解,从中发现积极的资源,是我们重塑自己的第一步。过去已经过去,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仅仅是把这段不愉快的过去看做是成长路上的一笔财富,而不是失败的根源。我们可以从这段经历中吸取养分,并从那中找到向上生长的力量。

此外,我们可以回到原生家庭中,重新去认识我们的父母。从孩子的角度来看,在我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赋予我们生命,并照顾我们,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应该具有作为合格父母的所有品质。

但事实是这样吗?当你跳出孩子的身份去看待你的父母时,你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员,而非天生就是“训练有素”的父母。他们也是在与子女相处的过程中,才慢慢学会怎么去教育孩子、包容孩子。用《请回答1988》德善爸爸的一句话来说,“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啊。”实际上,很多时候,父母不是无意伤害我们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怎样做会更好。

2、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在与父母的批评达成和解后,我们要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摆脱父母批评带来的负面影响,重新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在父母一次次无端的指责和否认下,我们对于自己的认识和看法也变得消极。这些消极的自我认知不仅让我们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也极大地影响到我们对客观事实的判断。为了减少这种伤害,我们需要重新开始自我成长,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父母的否认之所以能给我们造成创伤,是因为身为子女,我们都倾向于把父母当做自己的依靠和精神支柱。父母否认我们,我们也就否认自己;父母说“你不行”,我们就停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但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一点是,父母并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我们也可以建立自己内在的精神支柱,发现自己的优点,确立自己优势所在。

对一个成熟的人来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认识,应该是依靠自己的意识和努力,而不是他人的评价来建立的。我们是子女的同时,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状态,即使我们在过去遭受过父母的打击,也不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得到幸福的可能。我们可以多去探索、多去发现,找到自己喜欢和满意的生活,并在这个过程中发掘自己的优势和价值。这对摆脱父母带来的负面影响,重塑积极的自我也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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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否定式”教育带给孩子的伤害确实是持续的、极具破坏力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只能一辈子活在父母给我们制造的“阴影”之中。即使我们曾经被拒绝、被否定,我们仍然可以做出改变,去拥抱那个真实的自己。

在你的成长过程中,有没有类似“被否定”的经历呢?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和我们留言分享~

参考文献:
Barber, B. K., & Harmon, E. L. (2002). Violating the self: Parental psychological control of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Bolton, C., Barrowclough, C., & Calam, R. (2009). Parental criticism and adolescent depression: does adolescent self-evaluation act as a mediator?. Behavioural and cognitive psychotherapy, 37(5), 553-570.

Brown, B. (2006). Shame resilience theory: A grounded theory study on women and shame. Families in Society, 87(1), 43-52.

Carmo, C., Oliveira, D., Brás, M., & Faísca, L. (2021). The Influence of Parental Perfectionism and Parenting Styles on Child Perfectionism. Children, 8(9), 777.

Cummings, E. M., Davies, P. T., & Campbell, S. B. (2020). Developmental psychopathology and family process: Theory, research, and clinical implications. Guilford Publications.

Kelley, S., Brownell, C., & Campbell, S. (2000). Mastery Motivation and Self-Evaluative Affect in Toddlers: Longitudinal Relations with Maternal Behavior. Child Development, 71(4), 1061-1071.

Kuppens, S., & Ceulemans, E. (2019). Parenting styles: A closer look at a well-known concept. Journal of child and family studies, 28(1), 168-181.

Galambos, N. L., Barker, E. T., & Almeida, D. M. (2003). Parents do matter: Trajectories of change in externalizing and internalizing problems in early adolescence. Child development, 74(2), 578-594.

Hong, R. Y., Lee, S. S., Chng, R. Y., Zhou, Y., Tsai, F. F., & Tan, S. H. (2017). Developmental trajectories of maladaptive perfectionism in middle childhood. Journal of Personality, 85(3), 409-422.

Lee, K. H., Siegle, G. J., Dahl, R. E., Hooley, J. M., & Silk, J. S. (2015). Neural responses to maternal criticism in healthy youth.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10(7), 902-912.

Sedighimornani, N., Rimes, K., & Verplanken, B. (2021). Factors contributing to the experience of shame and shame management: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peer acceptance, and attachment styles. The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 161(2), 129-145.

Wielkiewicz, R. M., & Wonderlich, S. J. (2006). Correlations between perfectionism and coping strategies in response to researcher-selected vignettes or participant-selected events. Psychological reports, 98(3), 745-755.

卢熠翎. (2019). 与生命和解 疗愈原生家庭的伤与痛. 中国青年出版社.

岳冬梅, 李鸣杲, 金魁和, & 丁宝坤. (1993). 父母教养方式: EMBU的初步修订及其在神经症患者的应用.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7(3), 97-101.

策 划:方晓义
撰 稿:杨婉婷
编 辑:张寅冰
美 编:何文宣

Disagreement may be the shortest cut between two minds.
分歧,可能是两人之间最短捷径
– Khalil Gibran/纪伯伦

这是小孩子们告诉大人们他们恨爸爸妈妈的季节,或者,至少在我看起来是这样的。过去几周内,一位又一位的患者走进我的办公室,讲述着他们的4岁(或3/5/6岁)孩子直视他们的眼睛,眯起眼,然后大叫:“我恨你”或“我要爸爸,不要你!”或者“真希望换个妈妈!”这些父母看起来都颓败丧志,遭受重创,有时悲伤,有时愤怒,通常多种情绪糅杂。“这时候作何反应才是正确的呢?”他们问。“我该回复什么?”

首先,要知道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正确反应”。你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就是什么样的反应。与其说有对错之分,不如说它是一个极好的时间节点,从这个时间节点之后,总是会有机会去不断修正。记住:一切的关键都在于“修补裂痕”。尽管如此,去理解我们的孩子,去理解他们为什么说出那些话,总是有益的,即使当他们的言辞令人伤心、令人愤怒或二者兼有时。

当年幼孩子发表这些“宣言”时,他们是在表达他们的情绪——主要是愤怒和挫败感,而且他们的这种表达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符合他们的发育阶段的。而且,我强烈认为情绪的表达应该是一种被鼓励的行为,而非压抑情绪。我自己的儿子在十多岁时,当他们感到愤怒时,尤其是对我感到愤怒时,我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从而让我们能够好好沟通解决,即使这令人很不舒服。毕竟,尤其对于男孩子而言,我们已经知道情绪压抑是存在风险的。但很多时候,在这种情形下,出于最大善意的父母们(即,我们大多数)所采用的回应方式不仅并没有打下这一基础,而且甚至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What does that look like?/常见回复

“你再敢这样对我说话试试!”
的确,这听起来强硬坚定,但我几乎可以向你保证,这种回应方式只会让矛盾升级而非化解矛盾。恰恰在每个人的情绪都高度激动的时刻,提及尊重、礼仪——孩子对我们说话的方式——根本不会奏效。

“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伤心!”
当然,这句话所言非虚,但它同时也给孩子的感受赋予了很多——在我看来,是过多的——力量。因为这句话暗示他们是有些危险性的,而且还暗示你过于脆弱,无法招架。孩子们并没有责任压抑自身情绪去保护父母,这是一种不健康的角色颠倒,而且有着多种负面后果。他们是否有责任学着以礼貌尊重的方式分享个人感受呢?是的,但需要时间。对孩子的发育水平不要持不切实际的期望,而且应更全面地去思考如何教会孩子们这些技能。

“不,你不恨我。”
这种回复则是“invalidating”(否认对方感受正当性)的,没有人喜欢被告知他们的感受是不真实的。这真的会让人感觉很糟糕。在那一时刻,他的确是有那种感受——恨你、更喜欢妈妈或其他任何感受,而且,年幼孩子是缺乏空间感和时间感的,因此那一时刻对他们而言就是全部时空

“在家里,我们只用好的词”。
这是很好的目标,但却不符合人类本性。即使在关系最亲密家庭中,也能够表达那些“不是那么好”的感受,这一点至关重要,而且,对于孩子,实现这一点,其中一种方式就是使用“不是那么好”的语言如果父母能够以身作则向孩子展示应对冲突或不良情绪的更好方法,那么孩子也会习得这些方法,只是并非在4岁或5岁前就能学会,或者,甚至可能35岁还没学会。
另外,当在孩子做了恰恰相反的行为,然后我们紧接着就说“在我们家里我们应该做/不应该做X”时,我们就可能在向孩子暗示他并非我们家庭一员。而这也并不出人意料会让双方的互动变得更加糟糕。

“恨是一个不好的词”或“我们不相信恨”。
老实说,我从来没搞懂这类说辞,而且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一些人(学校、机构等)生厌,因为这类说法最近频频入耳。
有什么不信的呢?恨是的确存在的。它是情绪中的一种——与爱相对。它是更极端的“讨厌”。
在我看来,感受到恨,是无可厚非的,主要是因为对此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就像是对我们所经历的很多情绪我们都无法控制一样。“不相信恨”与“不相信爱”二者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恨是一个很强烈的词,这是当然,但为什么我们要害怕它呢?一些词汇拥有着巨大的力量,而且100%需禁用(想一下那些种族侮辱词汇),但恨?孩子们需要知道他们所经历的这种情绪的名称,而且去接受这一情绪,而不是感到恐惧并压抑这些情绪。
他们世界中,“恨”的语境与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所想到的是这个世界恨意充斥戾气横行。但孩子们不一样。孩子们对这个词的理解是脱离我们的这种语境的。我们还是不要过早把他们带入这种语境吧。

How to Respond?/如何回应?

一如往常,首先应先从内心开始:

1.自我调节。深呼吸。练习5-4-3-2-1技巧。如果需要,可以到另一个房间待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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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Q-TIP(不要将其视为针对自己/别往心里去)。这并不是我自己编出来的缩略语,但我从没发现有任何缩略语蕴含着如此普遍适用的价值。

3.记住:恰恰正是因为你的孩子感到安全、知道你可以承受这些话,而且信任你对他/她的爱的无条件性,所以他/她才会向你讲这些话,向你表达他/她强烈、不良的情绪。与之相比,如果你的孩子害怕你,即使只是一点儿,是不是要好很多呢?答案是:不!
只有这时,我们才可以去思考如何回复。我们是父母,是家中的成年人,因此,我们有责任教会孩子们各种情绪词汇——愤怒、生气、挫败,并帮助他们识别、理解他们内心所体验到的感受,这样,慢慢地,他们就可以学会自己去做

“你很愤怒!你真的不想收拾玩具!”
“你真的觉得你还可以再看一个节目的,但我不同意。这的确让人不爽,而且你感到真的很失望,是不是?”
通过以这种方式回复,你向孩子展示了如何表达他/她的内心感受,从而让他/她理解并接受自己的内心感受。你没有让自己的伤心或愤怒浮现出来,或者以有害无益的方式强硬回复。同时,你也继续捍卫了你之前的主张。

可能过些时间之后,当大家都冷静一些时,你和孩子可以修补关系,并跟孩子谈论这样一个事实:我们可以既爱一个人,同时又对他/她感到愤怒,这是完全可能的。因为,爱与愤怒的确可以共存,我向你保证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intl/blog/little-house-calls/202001/mommy-i-hate-you

离婚已如此普遍,以至于作曲家和歌手们也开始涉猎这一主题。
今天在一个流行音乐电台,我听到了这首“When You Love Someone”(当你爱一个人)(James TW)。我觉得这首歌非常触动人心,也很精准。它反映了我离婚时曾经历的一些想法。我当时觉得,离婚已经如此普遍,以至于作曲家和歌手们也开始涉猎这一主题。聆听着歌词中的智慧,这些语句给我强烈冲击。在歌词中有7段(原文第3项和第6项重复,因此删减掉了重复的一段)关于离婚的睿智见解。详见下文斜体字。

When You Love Someone (lyrics/歌词)
Come home early after class
Don't be hanging 'round the back of the schoolyard
I've been called up by a teacher
She says she can't even reach you 'cause you're so far
You've been talking with your fist
We didn't raise you up like this, now did we
放学后早点回家;
别在学校操场后面瞎逛
你们老师打电话给我
她说你拒人千里,她甚至无法接近
你一直在用拳头说话
从小到大我们不是这样教你的,不是吗?
1.当父母离婚时,孩子会痛苦,尤其是当有冲突时。当孩子感到生气、受伤或迷惑时,他们会在学校不守规矩这种行为可能是他们内心挫折感的一种表达方式,也或者是潜意识里想要让父母复合

There have been changes in this house
Things that you don't know about in this family
It don't make sense, but nevertheless
You gotta believe us, it's all for the best
It don't make sense
The way things go
Son you should know
家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些关于这个家你不知道的事情
这令人费解,但无论如何
你要相信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
现在的情况
令人费解
但儿子你应该知道
2.父母可以与孩子谈论家中的变化,并承认,有时候事情看起来让人想不通。父母可以帮助孩子,让孩子信任父母能够做出对整个家庭正确的决策。同时,与孩子谈论哪些事情不会发生变化,正如歌曲中父亲所解释的一样,这一点也很重要。

Sometimes moms and dads fall out of love
Sometimes two homes are better than one
Some things you can't tell your sister 'cause she's still too young
Yeah you'll understand
When you love someone
There ain't no one here to blame
有时候妈妈和爸爸不相爱了
有时候两个家要比一个家好
有些事情你不能告诉妹妹,因为她还太小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
你会懂得。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1. 孩子们在不同的年龄段对离婚有不同的理解。尽管有的孩子可能会表现出出乖张行为,有的孩子则可能还太小,因此根本不懂。尽管向孩子保守秘密可能看起来是错误的,但有些事情孩子不需要知道歌词中,父亲很睿智地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通过这样,孩子可以同时继续爱两位父母

Nothing's going to change with your old friends
Your room will stay the same
'Cause you'll only be away on the weekends
你的那些朋友,一切都不会变;
你的房间也会保持原样;
因为你只是周末不在。

  1. 而且,这位父亲还说道,有时候,家人分别待在两个地方,是更好的选择。尤其是当有频繁争吵冲突时,尤其如此。这首歌提到了一种“timeshare(分享看护/轮流看护)”的方式,即孩子工作日和一位父母待在一起,周末和另一位父母待在一起。尽管这种分享看护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让孩子知道具体的安排,对孩子是有益的。

It don't make sense but nevertheless
You gotta believe us, it's all for the best
It don't make sense
It don't add up
We'll always love you no matter what
这令人费解,但无论如何,
你要相信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
这令人费解
这不对劲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直爱你

  1. 将离婚“正常化”(尽管对你的家庭它可能不“正常”),这一点是重要的。歌手唱道:有时候父母只是不爱了,尽管大家都已努力尝试。即使当父母双方都想让婚姻继续下去,但有时候真的是无能为力,这是一个悲伤的事实。但他们从不会停止爱他们的孩子,他们继续向孩子保证这一重要事实。

Come home early after class
Don't be hanging 'round the back of the schoolyard
And if we're crying on the couch
Don't let it freak you out
This has been so hard
放学后早点回家
不要在学校操场后面瞎逛
如果我们正在沙发上哭
不要被吓到
对我们来说这一切很是艰难

  1. 父母也有强烈的感受,离婚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让孩子知道父母流泪是没关系的,这一点对孩子也是有帮助的

Sometimes moms and dads fall out of love
Sometimes the best intentions just ain't enough
Some things you can't tell your sister 'cause she's still too young
Yeah you'll understand
When you love someone
有时候爸爸妈妈不爱了
有时候即使做了最大的努力,也是不够的
有些事情你不能告诉妹妹,因为她还太小
当你爱一个人时,
你会懂得。

  1. 父母在很多情形下常说的那个真理:终有一天你会懂的。这句话在离婚情形中也同样是真理。孩子们不理解大人的感情关系。他们有时候觉得他们理解,而且他们想要成为“知己”,或者想要照顾父母中看起来脆弱的一方。让孩子知道,尽管现在离婚看起来让人想不通,但未来他们可能会理解为什么父母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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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计程车费都是我省吃俭用的啊”
“要是没有生你们我现在也是一个教授”

这些话出自教育主题电视剧《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中茉莉妈妈之口,茉莉妈妈为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可谓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放弃继续深造、担任教职的机会,充当家庭主妇,一天忙里忙外。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这样的父母,他们会省吃俭用求购一套学区房,为了陪读上中学的孩子辞职,起早贪黑为孩子准备营养餐……这类现象在日常生活中屡见不鲜,被学界统一称作“教养牺牲”(parental sacrifice)。

什么是教养牺牲?你了解过这个内容吗?

在亲子关系中,父母如何表达对孩子的爱呢?西方家庭中,父母倾向通过肢体和情感向子女传达温暖,如他们会经常拥抱和赞美子女;在东亚家庭,尤其是中国家庭中,父母则会细心周到考虑孩子的需求,并竭尽全力满足其需求,为孩子奉献自己,为了教养孩子,甚至会牺牲对自己来说有价值的东西(Wu & Chao, 2011; 蔺秀云 等, 2021)。作为中国家庭观念核心特征之一的教养牺牲,已经外化表现为当代社会中一种普遍的教养现象,具体指父母放弃个人需要以满足子女的发展需要(Leung & Shek,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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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指出,教养牺牲涉及到下面三方面过程:
(1)孩子的发展需要家庭资源,包括时间、金钱和精力等;
(2)家庭资源有限,当其稀缺时,家长需要依据家庭中各方面的需求对其进行分配;
(3)以孩子的发展为目的,甘愿以牺牲自己的需求和利益的方式来分配家庭资源(Leung, 2020)。

当前社会中普遍存在的陪读本质上就是一种父母的教养牺牲:孩子上学需要有人照顾,但是家长的精力和时间有限,于是家长放弃自己的职业发展陪伴孩子。值得注意的是,教养投入也指家长为孩子提供其发展所需的资源,但教养投入强调“教养过程中孩子的获得”,而教养牺牲强调的是“教养过程中父母的牺牲”(Leung & Shek, 2020)。

从组成成分上看,不同研究者提出了不同观点:Leung和Shek(2011)认为教养牺牲存在五个维度,包括努力挣钱、为孩子的教育花时间、调整日常事务、牺牲生活方式和理想、隐瞒忧虑;蔺秀云 等 (2021)认为教养牺牲包括牺牲个人自由、牺牲财务资源和争取额外资源三个维度,并提出应该将家长的客观牺牲行为、主观牺牲意愿与主观牺牲程度综合起来考察教养牺牲程度。总的来说,教养牺牲不仅是一种教养行为,也是一种教养观念和教养态度,涉及家长在物质、精力、精神等多方面内容的牺牲。

教养牺牲兴起的原因:来自文化心理学的视角

社会文化环境与家庭环境之间存在动态交互作用,文化对家长教养方式和教养态度的形成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教养牺牲在中国社会中的盛行,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庭取向关系密切。中国的家族主义强调集体主义和依存关系,提倡个人的利益和目标应该服务于整个家族的荣耀,将家庭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强调父母对下一代的责任,即使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和需求,父母也有义务将下一代培养成才,以延续家族的荣誉(Leung et al., 2016; 陈艳云,刘林平, 1998)。

教养牺牲真的能为孩子好吗?实证研究与实际案例的对立

在家庭资本理论(Gofen, 2009)和家庭投资模型(Conger & Donnellan, 2007)的框架下,家庭资源(资本)会影响儿童青少年的发展,对孩子投入更多、更高质量的家庭资源,孩子就能朝向更积极的方向发展。总的来说,这些资源可分成物理资源(如良好的家庭环境)和教养参与(Leung & Shek, 2011)。从理论上说,家长的教养牺牲可以为孩子提供更多的家庭资源,从而促进孩子的发展:在物理资源方面,家长牺牲自己的需求将物质资源等分配到孩子的成长上,如花费心思为孩子准备有营养的食物、省吃俭用为孩子购置学习资料等;在教养参与方面,教养牺牲意味着家长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教养过程中,深度卷入孩子的教养中。量化实证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一项耗时两年、测查了1569名青少年的追踪研究就表明,父母教养牺牲能通过促进孩子孝道意识的发展,降低孩子的绝望感(Leung, 2020)。可见,在中国“孝文化”的背景下,教养牺牲具有独特的积极作用,让孩子感知到来自父母的支持,激发孩子的感恩之情,发展出超越自我、将来回报父母的动机,从而拥有面对未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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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教养牺牲真的能为孩子好吗?知乎有一个热门的话题“孩子会感激牺牲型父母吗”,出人意料的是,很多回帖给出 “不会”的答复。理论模型、量化研究与实际案例之间为什么存在这么大的差异呢?原因主要来自以下四个方面。

1. 父母和孩子对教养牺牲的理解存在差异
学界认为教养牺牲是一种教养方式和教养态度,对教养牺牲的测量也基于测量“家长为教养孩子牺牲自身利益”程度,而日常生活中,孩子面对的牺牲型父母不仅会为了孩子牺牲个人需求,还会对孩子表露这种牺牲,这让孩子感到父母的牺牲更多是为了能控制自己、能通过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比如名声等),因而少有甚至不会有感激之情。
2.父母和孩子对教养牺牲的感知存在差异
研究表明,父母报告的教养牺牲要显著高于孩子感知到的教养牺牲(Leung & Shek, 2016)。很多时候,家长的确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代价,给孩子提供可促进其发展的家庭资源,但是孩子却不一定认可这是家长的牺牲。
3.家长观念中促进孩子发展的需要并不等同于孩子的实际需要
影视剧《小欢喜》中乔英子那句“可是你想过,我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吗”反映的就是这种现象:家长基于自己的理解为孩子制定发展目标,在此基础上,牺牲自己的利益补足孩子“缺失的资源”,但这不一定是孩子需要的。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孩子真正需要的资源并没有得到满足。另一方面,会损害孩子的基本需要(关系、能力和自主),给孩子的发展带来消极影响(尼格拉·阿合买提江等, 2015),具体来说,父母期望与孩子期望相悖,会造成亲子冲突,从而损害孩子的关系需要,不能自主选择资源促进自身发展则会损害能力需要和自主需要。
4.教养牺牲会给亲子双方带来消极情绪不利于孩子的发展
就父母而言,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需要,个体发展需要不能得到满足,会产生不良情绪甚至是抑郁(尼格拉·阿合买提江 等, 2015),以往研究也证实,父母的抑郁体验能正向预测孩子的问题行为(王玲凤, 蔡振春, 2012);就孩子而言,父母的教养牺牲会让孩子产生诸如“父母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怎么能……”、“父母只有我了”之类的想法,产生愧疚等消极情绪,降低孩子的幸福感。

可见,一方面,教养牺牲的确能为孩子提供适宜其发展的资源;另一方面,教养牺牲处理不当也可能会给孩子发展带来不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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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养牺牲的困境,父母与孩子协同发展

一项以移民家庭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研究发现,亲子关系方面的代际文化差异(理想的亲子关系和感知的亲子关系)与移民青少年更强烈的内化问题有关,但是青少年低程度对教养奉献(牺牲)的感知能缓冲该联系,高程度教养牺牲感知却没有这种作用(Wu & Chao, 2011)。可见,并不是所有的、越高水平的教养牺牲会促进孩子的积极发展,只有合理的教养牺牲具备此作用。那么?该如何去做,才能做到正确的、适度的教养牺牲呢?
1.警惕从教养牺牲转变为父母控制
很多牺牲型父母经常会对孩子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从“为了孩子好”走向了“用自己的好来控制孩子、来绑架孩子”;同时,他们也会通过为孩子制定目标来“控制”孩子的成长。但这样,其实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初衷,从“教养牺牲”演变成一种“心理控制”,可能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不利于孩子的发展。
2.建立良好亲子关系,真正满足孩子需要
在家庭资源分配方面,家长和孩子可能有不同的考虑,比如家长可能想把金钱投入到孩子的生活必需品中,但孩子可能想要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这种差异会造成亲子关系紧张,加大孩子与父母之间感知教养牺牲的差异,也没有满足孩子的需要,对孩子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Leung & Shek, 2016; Welsh et al., 1998)。因此,基于孩子的需要给出恰当的反馈,才是正确的教养牺牲,才能真正满足孩子的发展需要,促进孩子的健康成长。
3.关注自身发展需要,营造良好家庭氛围
人都有发展的需要,基本心理需要的满足与更高的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度、更多的积极情绪有关,心里需要受损与更高水平的消极情绪有关(白诚智 等, 2020)。因此,父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实现自身的发展需要,并在此基础上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创造和谐的家庭氛围,与孩子协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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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Conger, R. D., & Donnellan, M. B. (2007). An interactionist perspective on the socioeconomic context of human development.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58, 175-199. https://doi.org/10.1146/annurev.psych.58.110405.085551

Gofen, A. (2009). Family Capital: how first-generation higher education students break the intergenerational cycle. Family Relations, 58(1), 104-120. https://doi.org/10.1111/j.1741-3729.2008.00538.x

Leung, J. T. Y. (2020). Perceived parental sacrifice, filial piety and hopelessness among Chinese adolescents: a cross-lagged panel study. Journal of Adolescence, 81, 39-51. https://doi.org/10.1016/j.adolescence.2020.04.005

Leung, J. T. Y., & Shek, D. T. L. (2011). “All I can do for my child” – development of the Chinese Parental Sacrifice for Child’s Education Scal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n Disability and Human, 10(3), 201-208. https://doi.org/10.1515/ijdhd.2011.037

Leung, J. T. Y., & Shek, D. T. L. (2016). Parent–child discrepancies in perceived parental sacrifice and achievement motivation of Chinese adolescents experiencing economic disadvantage. Child Indicators Research, 9(3), 683-700. https://doi.org/10.1007/s12187-015-9332-4

Leung, J. T. Y., & Shek, D. T. L. (2020). Parental sacrifice, filial piety and adolescent life satisfaction in Chinese families experiencing economic disadvantage. Applied Research in Quality of Life, 15(1), 259-272. https://doi.org/10.1007/s11482-018-9678-0

Leung, J. T. Y., Shek, D. T. L., & Ma, C. M. S. (2016). Measuring perceived parental sacrifice among adolescents in Hong Kong: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es of the Chinese Parental Sacrifice Scale. Child Indicators Research, 9(1), 173-192. https://doi.org/10.1007/s12187-015-9313-7

Welsh, D. P., Galliher, R. V., & Powers, S. I. (1998). Divergent realities and perceived inequalities: adolescents', mothers', and observers' perceptions of family interactions and adolescent psychological functioning. Journal of Adolescent Research, 13(4), 377-402. https://doi.org/10.1177/0743554898134002

Wu, C., & Chao, R. K. (2011). Intergenerational cultural dissonance in parent-adolescent relationships among Chinese and European Americans.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47(2), 493-508. https://doi.org/10.1037/a0021063

白诚智, 白宝玉, 李瑛, & 张红霞. (2020). 优势使用对护士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基本心理需要满足的中介作用. 护理学杂志, 35(12), 71-74. http://doi.org/CNKI:SUN:HLXZ.0.2020-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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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秀云, 殷锦绣, 江永强, 何婷, & 陆风勇. (2021). 中国家庭教养牺牲问卷的编制及信效度检验.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9(04), 692-696+782. https://doi.org/10.16128/j.cnki.1005-3611.2021.04.006

尼格拉·阿合买提江, 夏冰, 闫昱文, & 李董平. (2015). 父母控制对青少年抑郁的直接和间接效应.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3(03), 494-497+533. https://doi.org/10.16128/j.cnki.1005-3611.2015.03.025

王玲凤, & 蔡振春. (2012). 父母抑郁体验与儿童行为问题的关系. 中国学校卫生, 33(02), 177-178+181. https://doi.org/10.16835/j.cnki.1000-9817.2012.02.020

策划 | 蔺秀云
撰写 | 胡惠南
编辑 | 王婉睿
排版 | 王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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